第二天一早,施世倫主仆離開靜遠寺,來到離雲山不遠的泰縣。
泰縣大街雖不算繁華,但人來人往,倒也十分熱鬧。施世倫和琴音來到一家小吃店,剛要坐下吃早點,就見人群都向東邊湧去。
琴音好奇地望了望,問道:“小二哥,東邊發生了什麼事情?人們都去瞧啥了?”
店小二端過來兩碗豆漿,兩碟小糕點放在桌子上,順著人群的方向看了看,說:“東邊是縣衙,八成是縣老爺要升堂問案了,人們都去瞧熱鬧了唄。客官,你要的糕點、豆漿好了。您吃好嘞!”店小二說完走回後堂。
施世倫飛速吃了起來,邊吃邊對琴音說:“快點,吃完我們去縣衙。”
縣衙大堂外,施世倫和琴音擠開人群,鑽到了最裏麵。
縣衙大堂上,一年約二十多歲,身著藍色衣衫的年輕人正跪在堂下哭訴:“小民朱德旺,劉家堡村人。青天大老爺,為小民做主哇!小民靠做些小本生意營生,這兩年買賣不好做,小民不僅賠光了所有本錢,還欠了好多外債。前兩天,小民收拾家裏的東西時,在櫃底找到了這張借契。小民看了看是鄰村邱財前些年向小民的父親借錢的憑據。求大老爺讓邱財還小民銀子吧,沒有這些銀子,小民真的活不下去啦!”朱德旺說罷遞上借契,連連磕頭。
知縣命差役將借契取過來,上麵清清楚楚寫著:順治十一年,邱財向朱富貴借銀三百兩。
知縣馬上令捕頭將邱財拘捕到衙門。
邱財來到大堂“撲通”跪倒口中連稱:“小老兒冤枉,小老兒冤枉!大人呀,小老兒從未借過朱家的銀子呀!大人明鑒哪!”邱財說完又伏下磕頭。
朱德旺見狀,忙跪行兩步說:“大老爺,邱財千真萬確向小的父親借過銀子,大老爺您手上的借契就是證據呀!大老爺為小民做主吧!”
知縣一笑:“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之事。區區小案怎能難到大老爺我。”
知縣清清嗓子,大聲說道:“來人呀,取筆墨!讓邱財寫一下自己的名字。”
邱財接過筆,顫顫巍巍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知縣拿過差役遞過來的字遞給與借契上的字仔細比對,“邱財”二字與借契上的“邱財”一般無二。
知縣一拍驚堂木,大聲喝道:“大膽邱財,竟然想抵賴!本縣判你馬上還銀三百兩給朱德旺。”
邱財伏地連呼冤枉:“小老兒與朱富貴確實認識,也有些交情,但是小老兒實在不曾借過銀子。前些日子,朱德旺因為看上了嫣紅樓的姑娘,日夜泡在那裏,花光了所有錢財。幾天前他到小老兒家來借錢說是娶嫣紅樓的姑娘過門,小老兒哪有那麼多的銀子,就沒有借。朱德旺竟然說小老兒不識抬舉,不借錢給他。他罵罵咧咧地走了,走的時候左鄰右舍好多人都看見了。大人,朱德旺這是借錢不成反過來誣陷我,求大人明斷哪!”
朱德旺立即開口罵道:“你個老雜毛,借錢不還,還反口咬人!還我錢來!”說完還直起身在邱財胸前狠狠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