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歡縱目望去,望著眼前已經被鏟開了一條路的地麵,淡淡的輕笑如同碎雪輕落,撚著一季芬芳。
“如若沒有辦法的話,我走回去便是。”
“無歡大人。”忽然,她的身後有人隔著長長的距離呼喚著她,寧清歡凝眸望去。
溫潤如玉的男子模樣便映入了她的眸底。
自然,那溫潤如玉的男子的身旁,還有那個她最為熟悉更是最為深愛的男子。
是雲先生與夜祁庭。
沒曾想到雲先生也會出現在皇宮之中,寧清歡有幾分驚訝。
“雲先生?”
她記得雲先生的,當初在祁庭發病時出現在祁庭的王府中的男子。而且,雲先生的身份,是一位醫者。
那麼他出現在皇宮之中,莫非是有什麼大人物生病了麼?
“無歡大人,在下有禮了。”雲先生溫潤謙和的模樣倒是十分博得寧清歡的好感。
夜祁庭幽邃的目光從她的馬車上掠過,不著痕跡的掩去眸中的笑意,“無歡大人的馬車出現了問題?”
寧清歡點了點頭,“也不知這馬兒怎麼了,萎靡不振的不肯移動。”
車夫低垂著頭,捎帶著幾分驚懼。
夜祁庭的目光又撚著一分戲謔,隨即看向了雲皓北,“皓北,本王知道你醫術超絕,這小事是不會難倒你的。嗯?”
雲皓北錯愕的看向了夜祁庭,對於他的話,隱隱的有些無奈,最終卻又幽轉過一抹笑意,“這自是難不倒在下,王爺與大人且放心吧。”
夜祁庭點了點頭,頗為讚賞的看了一眼雲皓北,還不算榆木腦袋。
於是,他便向寧清歡道:“無歡大人既然不便回府,不若本王送你一程吧。”
寧清歡愣了愣,不是說好盡量避開些麼?
怎麼如今又要同乘一輛馬車了。
此時,四處的人跡幾乎是稀少的,夜祁庭抿了抿薄唇,“本王隻是憐惜無歡大人想將無歡大人送回去,若再是被有心之人誤傳的話,那本王當真是有口難辯了。”
看著夜祁庭一本正經如此,寧清歡隻覺得這廝不去唱戲真是太可惜了!
繼而,她便也恭敬的客氣著:“那無歡,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王爺,有勞雲先生了。”
夜祁庭的馬車離去,雲皓北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便去寧清歡的馬兒前,診斷起來。
這不診斷還好,一診斷下來,卻是震驚!
他溫潤的眉眼之上,鍍上了一道沉重。
他想打開這馬車的門,車夫卻是像被撥動了神經一般,阻止著他,“哎,這位公子,你就這樣子進我們大人的馬車,怕是不好吧?”
雲皓北對於車夫的阻攔,有些好奇,君子一般令人不好拒絕的笑道:“你家大人托我治好這馬兒,在下若是不進去,怎麼將那惹馬兒生病的源頭查出來呢?”
車夫不好再攔,額頭上卻冒著心虛的汗液。
悄悄的打開車門的一縷縫隙,以袖子遮住了口鼻,小心翼翼的探入。
注意到那馬車角落上遺留的不起眼的粉末,他從袖中取出一方白帕子,將那粉末取了一些包在白帕之中,眼神愈發的沉重。
似是那經受著驚濤駭浪的巨石,這粉末…有毒。
馬兒不比人。有些藥物會讓人喪命,然而對馬兒卻是並沒有那麼大的效用。
“你去將這車廂換了。”雲皓北將白帕子包好,並沒有貼身帶著,反而放入了自己的一個藥箱之中。
車夫聽了雲皓北的話,身子難以控製的顫了顫,匆聲道:“是。”
雲皓北將車夫的小動作納入眼底,卻裝作未曾看見一般,徑自離開了。
車夫在雲皓北離開之後,鬆了口氣,慌忙的擦了擦汗。
殊不知,他的所有動作,皆是被一人看在了眼底。
……
馬車之上,寧清歡看著夜祁庭,倏然,便挽住了他的胳膊,女兒家的嬌怯浮現。
夜祁庭亦是極為自然的讓她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深邃的目光雋著幾分山間素靄一般的溫情,朦朧的好不真切。
但是,寧清歡卻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的溫柔,隻是奈何那三日之後的賞梅宴,不由縱聲感歎:“也不知這賞梅宴,是不是一場鴻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