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祁庭也是抱著同樣的想法,“皇後設下一場賞梅宴,定不會是看起來的那般簡單。她許是還在為公主謀取最後的機會。”
聽及,寧清歡簇起了眉心,自古朝堂與後宮之間便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如今她這正是陷入了其中啊。
“我當真是想不明白,他們為何要抓著我不放。”
夜祁庭卻輕輕點了她的鼻子,萬般寵溺的,“歡兒這般多才,又是如此細心周到,難免不會叫那些女子動心。”
忽然的,夜祁庭又幽幽的道,“當初我定是糊塗了,怎麼就叫你扮了男裝,如今竟惹得那些女子爭相追逐。”
寧清歡被逗笑了,與夜祁庭十指相扣著,“呐,你也知道後悔了?”
卻是笑得甜蜜。
如今除了她冒著欺君的風險之外,其他不都是挺好的麼?
想來如今她是女子的身份,不會那般輕易被揭穿的。
夜祁庭另一隻空閑的手,卻緩緩的撫上了她的腹部,雋永著幾分期冀,“如若我們有個孩子,該有多好。”
這是寧清歡第一次看到夜祁庭露出如此的神情,淡淡的,眉眼之中暗蘊著不為人知的希望。
她的手覆上了他的手,“如果可以,我又何嚐不想呢?”
如果可以,她隻想做回當初那個無憂無慮的寧清歡,而不是如今背負著寧家一家血債的,無歡。
隻是如今,她還不可以。
寧清歡的笑容驀地徒添了幾分蒼白,輕輕的吻上他的唇角,“我答應你,等到那件事完成之後,我隻做你一個人的——寧清歡。”
夜祁庭微微回過了神,清俊的眉眼雋永,他點了點頭,笑道:“好。”
溫馨的時光總是如此短暫,這也是他們二人暫時無法擺脫的命運。
將寧清歡送回了府邸之後,夜祁庭便也不好再多留,於是便譴著車夫離去。
寧清歡看著揚塵而去的馬車,心中忽然有些發空。
今日馬車上,夜祁庭說要個孩子的事情,倒是讓她清醒了不少。
算算日子,再過個幾日,月事也該來了吧?
不能再像上次那般,丟人丟大了。
所幸,上一次是夜祁庭。但如若這一次再那般突然,當真是有著幾分風險了。
夜祁庭回府之後,雲皓北一人靜立在一株樹下,遠遠望去,丹青色的身影竟是如此的出塵。
見夜祁庭回來了,雲皓北神色凝重的上前,“祁庭。”
他們之間的關係,本就是極為親密的。稱呼名諱,也不是什麼指的奇怪的。
夜祁庭眸子一凜,見雲皓北神色那般凝重,便知道事情不會簡單,“進屋去說。”
房間之中,空氣沉滯的恍若被大雪凝結,那般的壓抑著人心。一時寧靜,靜的連針掉落在地的聲音都能聽清。
“那馬兒是接觸到了有毒的藥粉。”他認真的注視著夜祁庭,劍眉簇起,丹唇微動,“我在她的馬車之中發現的。據我所知,那是一種慢性的毒藥,通過一段時期的接觸,能讓人的神智瀕臨毀滅的邊緣。而更可怕的是,如若長期接觸的話,會使人全身潰爛而亡。”
聞言,夜祁庭眉心一沉,周身便覆壓著一道怒意,卻有著與生俱來的矜貴,“有人要害她,膽子真真是極大的。”
“此藥之中,有著一味極重要的藥引,產於邊陲之地,卻是世間難求,世稱黑罌花。”雲皓北開始分析,頓了頓,又道:“隻是此花難得,絕不是尋常人能得到的。今日我查看那馬兒後便進入了那車廂之中,車夫躲躲閃閃,許是受了人的好處,將此藥灑在了馬車之中,大概因為做虧心事的時候心虛,不小心將此藥落在了馬兒的身上。哎,不知是何人……竟然對她懷著如此狠毒的心思。”
夜祁庭深眸一沉,方才雲皓北的話語如同一並利刃,快將他的心口劃開,若不是因為那匹馬兒出現了異樣,她豈不是會中了奸人的詭計!
他的指尖敲著方桌,沉重的聲響令人聽著窒悶,“你即刻動身去皖湘閣,找落七一道查明此事。”
雲皓北的心髒因著一個人的名字,而顫了顫。
落七。
……
賞梅宴之前的幾日內,幾乎一切都是風平浪靜,皇後與夜瀾靜沒有找寧清歡的麻煩,其他大臣們也都偃旗息鼓一般,無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