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很冷。
滴在了寧清歡的麵容之上,落濕了她的衣衫。
但她知道,她必須要去,因為那裏,有她深愛的人。
怕夜祁庭擔心她,寧清歡特意回府換了身幹淨衣裳。
婪竹見寧清華渾身濕漉漉的,連連為她升起了炭火,備好了暖水與幹衣裳。
雨勢漸漸的收小了,不大,細細的飄散。
王府之前,婪竹為寧清歡撐著傘,看著那久違的字眼,她的心中蔓延開暖流來。
主子,王府,還有所有的夥伴。
好久不見。
隻是,婪竹卻又悄悄的看了寧清歡一眼,隻怕主子不會讓她進去吧。
畢竟這幾日的主子,實在是太過虛弱了。想來主子也不會讓她看到他那麼虛弱疲憊的樣子。
寧清歡進入王府的時候,王府的侍衛將佩刀舉起,攔了她們二人的路。
“我是無歡,特來拜訪王爺,還望通報一聲。”
侍衛交換了一下眼神,其中便有一人進去通報,不出片刻,那侍衛便又跑了出來,“無歡大人,王爺說今日不見客。”
寧清歡心中一急,他不見她?
思及他昨日在朝堂上的樣子,寧清歡便知道夜祁庭一定是身子上出現了問題了,心中如萬隻螞蟻爬過,灼癢著她的心髒。
祁庭……
寧清歡本想闖進去,然而他們卻亮出了明晃晃的刀劍,“無歡大人,還請回吧。”
回?
叫她怎麼回!
放任夜祁庭一人受苦,然後她不管不顧的回去麼?
她做不到。
寧清歡微微眯起了眼眸,眸底漾開一圈一圈的波瀾,“你再去告訴王爺,如果他不見我,我就不走了!我就在這,等到他願意見我為止!”
他們又彼此看了一眼,這要如何是好?
兩個侍衛站在那兒不動,隻說:“無歡大人,您請回吧,不要為難小的!”
寧清歡也是認真的,當真就站在王府外麵等著了。
什麼流言蜚語,她此刻什麼都不想管!
她如今隻想要知道夜祁庭的身體狀況,僅此而已!
忽然,婪竹拍了拍她的肩膀,“大人,我們還是先走吧!”
她朝著寧清歡挑了挑眉,似是別有深意。
寧清歡半信半疑,卻又不願就此放棄,被婪竹半拉著離開。
王府後牆。
婪竹指了指這堵牆,笑道,“大人,正門走不進,就翻牆啊!”
翻牆?
寧清歡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一樣,她一個女子,哪裏翻過牆?
婪竹蹲下了身子,朝著寧清歡勾了勾手,“大人,踩著我上去。”
她暫且還是不要暴露她會武功的事情吧,那就用這一種最原始的方法,送她進去吧。
寧清歡遲疑,又抬眸望了望這堵牆,“你當真可以承受的住我的重量?”
雖然婪竹的力氣她見識過,但是她還是覺得婪竹看上去太過瘦削,承受不了她。
婪竹見她還在遲疑,站起身來拉過寧清歡的手,尋了個比較適合的位置,又蹲了下去。
“大人,你相信我,我扛兩個你都沒有問題!安心上來吧,不是要去見王爺嗎?”
寧清歡的心中一暖,重重的點了點頭。
過程雖然艱難了幾分,但寧清歡總算是翻牆進來了。
王府,她是來過的,但她卻隻是有著幾分模糊的記憶。憑借著腦海中的回憶,寧清歡小心翼翼的溜到了夜祁庭的屋子前。
正巧有一株大樹,借著粗壯的樹幹,將她擋了起來,以防自己被發現。
他的屋子前,福伯正守候著。
她看得清福伯的表情,是擔憂的。
她的心不可遏製的狠狠一顫,咬著唇瓣,心痛蔓延開,隨著這紛紛的碎雨,一並飄飛。
祁庭……
寧清歡觀察著的同時,還在思忖著如何才能接近,福伯幾乎是寸步不離,她怎麼才能進去?
然而,寧清歡還未思考多久,她的肩上一重,身後響起一道聲音,“你是誰?”
寧清歡低呼出聲,心瞬間就提了起來,瞳仁凝固了須臾,顯然是被嚇了一大跳。
她緩緩的轉過身,這是一張很陌生的臉,但這個人給人的感覺是幹淨又斯文,周身的氣度也是不凡,絕對不會是王府的下人。
而且方才的動靜有些大,已經引來了福伯的視線。
寧清歡匆匆回過眸去看了一眼,福伯正朝著他們這裏走來,她狠了狠心,直麵迎上了福伯。
福伯沒想到會看見寧清歡,微微的驚訝,“無歡大人?”
他記得方才侍衛來通報無歡大人求見,王爺的答複是,不見。
“讓我見他。”她直直的看著福伯,近乎懇求的語氣讓人心生了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