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之後,正巧看見婪竹提著籃子要出門。
許是因著婪竹的眼睛與方月蓉極為相像,寧清歡竟然鬼使神差的叫住了她,“事情交給別人做,你過來服侍我。”
婪竹彎著唇角,笑應:“是。”
她絲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愉悅,終於能靠近她一些了。
書房,寧清歡正讀著書,婪竹侍候一旁。
寧清歡從書籍中抬眸,“你來這府裏有多久了?”
“大約一個月了。”婪竹稍稍思索了一下,又問道:“之前大人去了明澤縣,是想要知道這一個月以來府裏的情況嗎?”
寧清歡不由多看了她一眼,真是好個聰明的丫頭,“你說的不錯。”
婪竹心知肚明,外頭盛傳的流言,定是有人推波助瀾的。其間一個流傳出去的源頭,想來該是這座府邸。
“起初府裏是沒有那麼多人的,我們是被管家挑選進來的,與奴婢一道進入府中的,還有十人。管家也吩咐我們說,讓我們晚上挨個服侍大人,到時大人挑個順眼的,以後就做大人的貼身丫鬟了。”
“貼身丫鬟麼。”寧清歡打量了婪竹一眼,“就你吧。”
她想信任婪竹,或許是因為那一雙與善良的方月蓉相似的眼睛。
聽及,婪竹心中的喜悅仿佛炸開,她的眸子很亮,一個激動便捏住了寧清歡的肩頭,搖晃了她幾下。
後來,感覺到自己失態,這才悻悻的收回手,訕訕的笑:“奴婢失禮了。”
不知道她為什麼那般開心,寧清歡也不想深究,隻問她:“但我隻需要衷心的人。”
寧清歡不想要身邊的人是別人派來潛伏的臥底,她想要一個無比衷心的人,如此就好。
婪竹立即拍著胸脯保證,眨著眼眸,“大人你一萬個放心,這世上沒誰能比我還衷心了!我對你的心,那可比珍珠還真!”
寧清歡不由被逗笑了,這婪竹的反應也太大了吧?
不過,她向來以謹慎為主,縱然願意相信她,但也需要確定她是否可以值得信任。
“好了,我看會書。”寧清歡執起書籍,又道:“你去同管家說一聲,以後由你貼身侍候。”
婪竹輕快的答應,小跑著出了門,細心地為寧清歡掩上了書房的門。出了書房時候,她得意的揚了揚手,果然她婪竹出馬,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一樣手到擒來!
與此同時,她的心中簡直愈來愈喜歡寧清歡了。待人不錯,脾氣也不錯。
不由感慨起來,主子挑人的眼光真是極好的!
入夜時分,寧清歡未曾想到,夜祁庭會如鬼魅一般,出現在她的麵前。
她的眉梢上都雋著幾分激動,恍若看見了陽光一般,“祁庭!”
夜祁庭走至了她的榻邊坐下,眉眼之間捎帶著幾分疲憊。
將寧清歡攬在了懷裏,他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子,“想來今日,皇後給你加了不少壓力。”
他雖然被喚去了禦書房,卻也不代表他不知道,寧清歡被皇後請了過去。
皇後雖然麵上溫婉,但能坐在六宮之主的座位上地位無人能撼動,又豈是一般女子的心計。
“其實也無大事,我能應付的過來。”寧清歡倚在他的懷中,素指輕輕攀上了他的眉眼,似是要將他眉心的疲倦拂掃了去。
而後,她又淡淡的笑道,“比起我來,你承受的比我更多。”
她是心疼的,皇後對她的暗示是那個樣子,她照做了不會如何。但是夜祁庭不同,他麵對的是當今天子,是皇帝!尤其是在夜祁庭曾說過他們之間不是那般的關係,如今卻又出了幺蛾子。
他麵對的,一向要比她多。
與之同時,她的內心是有著愧疚的。倘若當時不是因為她的不信任,夜祁庭也就不會冒險截了她的馬車。
自那一夜之後,流言似是瘋長的野草,狂躥而起。
歸根究底,是她的錯。
“好在一切無事,皇上信我。”他捉住她的小手,將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之前,“感覺到了麼,我的心跳聲。”
寧清歡將耳朵湊在了他的身前,靜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笑說:“聽見了。”
“所以,你也要相信我。”他低低的嗓音響起,“隻要有我在,不會再讓你有之前的不安的感覺。”
夜祁庭眸色微微一深,先前宮宴之上的那個婢女已經被找到,經過一番詢問,他也總算是知道了寧清歡為何會那般。不止因為他的冷淡,還是因為那一張紙條。
婢女說不知道內容。
但夜祁庭知道,那一定是用來離間他們關係的。
她不提,他便不問。他一直都信她,所以,他也想她信他。
寧清歡輕輕壓上他的薄唇,“好。”
……
鳳宮。
雕龍繪鳳的琉璃燈盞搖曳著一池暖波,皇後伴在皇帝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