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木裝模作樣地對著天空作揖,嘴裏念叨著“莫怪莫怪”。
李秀沒好氣地對著眼看就要跪下磕頭的少年一陣踹,問道:“難道那莫先生也同時習的是刀劍?”
整理著衣服,穆子木斜了李秀一眼,語氣開始變得恭敬起來,“你可知莫老和周老為何上了落天山,還一南一北的守山?”
李秀搖了搖頭。穆子木說道:“瞎子莫象癡劍,跛子周粥迷刀,昔年一南一北幾乎同時聲名鵲起,不過這名並非好名,不說他們刀劍之下該死的惡人,就是無甚大惡的尋常百姓,也有不少死於他們之手。如此人物,自然有不少狹義人士出麵,可這二人憑著手中兵器,來者竟是少有生還,就算是神寺中的大人物,也難從他們手裏討好。直到那時還沒有名氣,隻存在神寺檔案中的邪魔莫中舉趕著一隻小毛驢出現在他們麵前。一言不發,解下左腰的刀用劍法敗了莫象,同樣解下右腰的劍用刀法卸掉了跛子周粥的刀,並且都隻是各用一式……所以才有現在的落天山南北看山人……也就是此舉,愛騎毛驢的莫中舉才名聲響於修行界!”
……
或許是因為聽聞了莫先生昔日的壯舉,心中仰慕其英姿,又感自身無力追趕。李秀耍了一會刀劍,便早早地離開,連三人的食盒都沒顧著拿,隻讓穆子木自個兒將三個食盒送來,不然晚上沒飯吃。
重新穿上厚衣戴上暖帽,出了林子倒也不覺得熱,天空比林子裏明亮些,視野也開闊,不過那黑壓壓的雲層依然壓抑得很。
“落天山,落天山,這名取得恰如其分,就是不知這天何時才落下來!”
手裏甩著剛從林子裏順手折下的枝條,嘴裏念叨著有的沒的,心裏卻想著另外的事。世上修者不說使用其他兵器,單就刀劍而言,有使刀不使劍,用劍就棄刀的說法,當然也不是沒有同修刀劍的人,但又能同時將這兩件兵刃用好的就屈指可數了。而要說那把刀作劍,以劍為刀的修者,除了那些長輩趁著手邊的兵器給後輩演示刀法或劍法外,真正用心練過或用來實戰過的應該沒有,畢竟刀劍重量形狀不同,使用的方式也是差別頗大。
而李秀之所以能如此,全憑著所習功法《四兩撥》的柔性,氣息轉換運用間幾乎沒有阻礙,方可互換刀劍有八九分的功力。
有四兩撥為依,李秀才能刀劍互用,那莫先生難道也會這門神奇功法?自己的四兩撥功法源自阿劍的腦袋,那他又是從何而來,老祖宗都說了世上隻有殘本!難道這本秘籍與莫先生有什麼關聯?或者說四兩撥本就是出自他手?
李秀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卻馬上又有些肯定這般猜想,這世上能寫出四兩撥的人,舍他何誰呀?
似乎很滿意自己的思考路線,下意識地枝條重重地拍在他的手心,奈何枝條太細,一路上又被他甩掉了葉片,這一打就讓一門心思想那未知事的少年好不呲牙咧嘴!
等痛意消失,少年才發現眼前的景觀十分陌生,他竟是思考入迷,走錯了路。
“有山,有林……”李秀略一躊躇,就聽見遠遠的水聲,他笑了起來,“水聲叮咚……就當是遊山玩水好了!”
能將南北隔成兩個世界,不難想象落天山很大很大,來了半年的李秀自然不能走盡,今日誤入陌生地,他也不以為意,反而聽著越來越近像是瀑布的水流有些欣喜。
有看瀑布的衝動,自然腳下發力,飄忽不定的身影穿過樹林,越過小丘,不時就站在了一方大石之上。
入眼沒有似銀河落九天般的壯觀,但三五丈的的瀑布也頗有氣勢,一泄而下的水流呈傾倒之勢,落在下方的水潭裏,濺起水花水浪,十分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