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濁道：“能不能讓我和她單獨相處一個時辰，一個時辰裏我必撬開她的嘴。”
華貞冷笑一聲道：“你把我這當什麼地方！”目光轉向我和賴花生道，“輪到你們了。”
賴花生搶在我之前，衝我一使眼色，示意由他先問，他來到郭子美身前，燦爛一笑道：“郭姑娘，你敢不敢以你的美貌為代價發誓，發誓沒有殺害老國王華車，發誓和金壁父子沒有任何關係，發誓對華車遺詔完全不知情。”
郭子美毫不猶豫道：“我敢對著七國之神發誓，我絕對沒有殺害老國王華車，我和金氏父子金壁、金道董沒有任何關係，我對華車遺詔完全不知情，倘若我說假話，讓我容顏盡毀，全身爛瘡，變成七國最醜的女人！”
賴花生道：“陛下，很遺憾，我恐怕沒有辦法撬開郭子美的嘴，她連這麼毒得誓都敢發，我唯有相信她說得是實話。”
華貞將目光投向我道：“蘇臻，就剩下你了，你會讓我失望嗎？”
我道：“我首先要澄清一點，郭子美的確和金府沒有任何關係，她是我從東北之國的歌舞坊買回來，為答謝金公子的熱情款待，才主動提出將她做為禮物獻給老國王華車。”
風清濁忽地問道：“東北之國的哪家歌舞坊？”
我道：“碧海心天。”
風清濁露出一絲刮目相看的異色道：“那家可是出名的賣藝不賣身，你能把她買出來，不僅需要本事，還需要雄厚的財力。”
我道：“所以陛下的500金豈能打動我，贏鑾的1000金我一擲而已。”
華貞道：“你們一個個都這麼說，是不是想告訴我，我錯了，我不該懷疑郭子美，不該懷疑金壁父子，我就該看著我父王脖子上的血痕視若無睹，就該相信我父王是被七國之神托夢嚇死這樣的無稽之談嗎？”不由紅顏震怒。
我道：“那就讓我再最後問一問郭子美。”
我走到郭子美身前，選擇一個恰當的位置，背對華貞，同時靠金道董和賴花生巧妙地遮擋住風清濁和三卿的視線，雙手捧起郭子美的臉，輕輕吻了她一下額頭，迅速低聲囑咐幾個字，隨即推開郭子美，嚴厲道：“郭子美，看在你我曾經的情分上，我對你是先禮後兵，這一吻之後我們就此恩情不在，你到底有沒有向陛下隱瞞什麼？”
郭子美的神情略微有些遲疑和恍惚，目光和思緒一起快速轉動。
我不等她開口，接著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嘛，你說你在七國已沒有親人，可我還是調查過你的身世，你偷偷藏了一個妹妹在東之國，偷偷給她寄錢，就是為了不讓她重蹈你的覆轍，淪為歌舞伎甚至娼妓。你曾經為掩飾妹妹的存在，也說過托夢之類的謊話，我可不相信托夢，我親自去東之國，親眼見到你妹妹，她長得和你真像，還是個處女。你若不珍惜這最後的機會，我會向陛下懇求對你妹妹下手，把她劫持出東之國，直接送去貧民窟裏最下等的窯子，讓你最不願見到的事變成親眼所見的現實。”
郭子美目光急停，霎時臉色驟變，從骨子裏散發出的媚態煙消雲散，仿佛支撐著她的精神支柱被我抽空，一瞬間，她崩潰般痛哭流涕道：“不...不要，你...不能這樣對我，不能這樣...對我妹妹，那晚的事...我...我不能說，也不敢說...”
我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麼比你的生死和你妹妹的貞操更重要，還有什麼是你不敢說和不敢說的！”
郭子美猛地一甩頭，發髻已然鬆脫淩亂，幾縷發絲垂下臉頰，她神情驚恐道：“是你們...是你們逼我說的，冤有頭債有主，將來若有報應，你們自己承擔。”
我大聲道：“有什麼報應，我一人承擔！”
郭子美冷笑一聲，露出怨婦般的眼神道：“的確不是托夢，而是...而是那天晚上，就在華車快要掐死我的時候，七國之神...七國之神親自出現在我們麵前。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他的模樣，白發、白眉、白須，金簪百寶珠玉冠，素色道袍、金線滾邊，繡著群女圖。他...他直接當麵怒叱華車，罵他對不起南之國曆代先王和祖宗，罵得他體無完膚，指責他的後宮就像糞坑一樣汙穢不堪。華車不是被嚇死也是被罵死，或者說是活活被氣得愧疚積鬱而死。七國之神走後，他就像丟了魂一樣長籲短歎，無端告訴我許多後宮裏的密事和往事，我直到他讀完遺詔才明白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他...他是想讓我替他贖罪，替他整肅混亂的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