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美說到這,目光已平靜下來,轉向華貞道:“女王陛下,我的確是在你父王死後化妝掩蓋了他脖子上的淤血,因為我害怕啊,怕你們誤會認為是我掐死他的。前一次已經有三卿說我是刺客,這次又有我在場,我當時情急之下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掩蓋,你父王愛掐人並不是什麼秘密,他在我麵前懺悔過,說清楚地記得掐死的每一個女子和王後的臉,一共有三十八個之多,還有些甚至是宮外的良家婦女,她們經常會出現在他夢裏向他索命,可他就是無法克製心裏的惡魔,直到那晚七國之神降臨,他才後悔莫及。陛下,這就是我所隱瞞的全部。”
我沒有等華貞開口,先義正言辭道:“陛下,既然此事涉及到七國之神,我建議陛下還是要上書金殿求證此事,大家誰都沒見過七國之神,不能隻聽郭子美的片麵之詞,隻有求證後才能將真相大白於天下,給陛下一個合理的交代。”
風清濁嘖嘖稱奇道:“原來是這樣,七國之神下山幹預此事...能被七國之神罵死,也算不枉此生。”
所有人都看著王座上的華貞,她沉默良久道:“我今晚就上書金殿求證此事。在此期間,除風清濁外,所有人都不許離開王宮,郭子美暫時軟禁。”
風清濁道:“我也不走,我避嫌。”
華貞起身道:“張卿,安排他們住處,在金殿回複之前誰都不能有事。”
華貞帶著郭子美退回後宮,張卿安排金壁父子、我和賴花生、風清濁三間相鄰的屋子,門外派士兵守護。
華貞回到自己屋裏,立即寫國書求證華車死前一晚的真相,連夜就派人送信,爭取明天一早就能遞上金殿,寫完信後,她在屋裏來回踱步心事重重,幾番思量後還是來到郭子美的房間。
郭子美有些意外,行禮道:“陛下,你...”
華貞一臉勞神地坐下問道:“父王都和你說了些什麼宮中秘密,還有關於王後...真的是我爹親手掐死的嗎?”
郭子美道:“對不起陛下,恐怕是真的。”
華車當然不會將這些事告訴郭子美,郭子美花一整天在金殿做得功課此時發揮得淋漓盡致,一番娓娓道來的講述,已讓華貞徹底相信句句是出自華車親口,有些秘密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郭子美說完,華貞在痛苦中沉浸片刻,忽地又問道:“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郭子美一愣,天賦的直覺讓她第一個想到“他”既是我,同樣是直覺告訴她,華貞可能認識我,不過郭子美還是很疑惑道:“陛下說的是誰?”目光朝別處輕輕一瞥,夢狐四貓就在屋裏。
華貞沉吟半晌,最終沒有回答,而是起身徑直離開。
郭子美叫出小白問道:“你們聽出來了嗎?華貞似乎和你們貓老大認識,可能之前就認識,趕緊去告訴他。”
小白來到我屋裏將此事轉達,其實我何嚐沒有察覺,早在麵試的時候,華貞看我的眼神就已初見端倪,用賴花生的話說,她同樣在隱藏,隱藏早已認識我的真相,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認識的人不是我,而是雲間壁虎貓耳朵。
賴花生道:“華貞的信已經送出去,要不要派小白再跑一趟,去通知金殿做好回複。”
我道:“就算小白不去通知,相信金殿裏的紅紫和我任媳婦都知道該怎麼回複。”
小白道:“我還是去一趟吧,憋在宮裏太久,正好出去透透氣。”
我道:“小心速回。”
賴花生道:“如果你和華貞之前就有淵源,甚至是孽債的話,你覺得她最終會選你嗎?”
我道:“是緣是孽,是福是禍都躲不過,我唯有泰然自若,靜觀其變。就算她不選我也不會選風清濁,最終在你和老金之間,你的可能性比較大。”
賴花生搖搖頭,再問道:“華貞到底是怎麼認識你的?”
我淡然一笑道:“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她...進過壁虎小屋。”
賴花生又提醒道:“你最好小心點,在你和華貞之間可還夾著一個人呢。”
七國曆301年8月5日。
華貞的信使中午就將信送回,七國戒印之下留著:“屬實,逝者已矣,生者為戒”十個字。
直至等到晚間月光驗印後,華貞這才慨然一歎,宣布道:“解除郭子美軟禁,繼續以‘先王正妃’的名義執掌後宮;金壁恢複首卿身份。三卿告退吧。”
金壁跪地謝恩,經此一事嚇得不輕,老命隻剩下半條,好在他心裏明白一件事,有我和賴花生這兩位所謂的“神使”插手這件事,必然和金殿七國之神有關,他相信郭子美無論說什麼,金殿都會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