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清一聲大叫,倒在地上,動也不動。
那人嚇了一跳,趕忙躍了下來,把司馬清抱在床上。隻見司馬清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之上滾了下來,渾身打顫,雙目緊閉。
那人趕忙把司馬清雙腿盤起,一掌捂住他的天靈蓋,一掌抵住他的膻中穴,緩緩輸入內力。
司馬清在迷糊之中,隻覺得丹田之中一股熱氣升起,慢慢清醒過來,剛要動彈,隻聽那人喝到:“休得亂想!意在丹田,功隨意走,丹田聚氣,法歸自然。”
司馬清連忙放鬆下來,意沉丹田。隻覺得丹田中的那股熱氣,隨著那人內力的流動,被帶到全身各處。漸漸的,胸口疼痛之感慢慢消失。又過了半晌,那人才緩緩收功,道:“好險,好險!”
司馬清再看那人,見那人臉上滿是汗珠,看來著實勞累不少。司馬清抱歉的說:“晚輩愚鈍,害的前輩多耗了許多功力。”
那人搖頭說道:“這也不是你的愚鈍,乃我考慮不周。”
“這話怎麼說?”司馬清問道:“明明是晚輩學的不精,又怪前輩怎的?”
“你剛剛學了《洗髓經》的上部,原有的經脈煥然一新。”那人說到:“故而你的身體更加輕靈,武功更加精進。但我忘了一點,你剛剛洗過的經脈還是新的,與你原有的功力還不太適應。尤其是威猛的功夫,可能會傷了你的經脈,嚴重時甚至會震斷你的經脈,讓你走火入魔。那樣就無可救藥了!”
“怎麼會如此嚴重?”司馬清吃了一驚,流了一身的冷汗,“如此說來,剛才若不是前輩出手及時,晚輩豈不就走火入魔了?”
“正是!”那人說道,“若真的如此,我這罪過可就大了!就是賠了我這條老命,你的母親也不一定原諒我的。”
“若真的那樣,也是晚輩命薄,與前輩沒有幹涉。”司馬清連忙說道。
“你倒能替別人考慮。”那人笑道,“經你這麼一折騰,我倒餓了。你先將丹田之氣慢慢運行,讓全身的經絡慢慢適應。待我填飽了肚子,再將下半部心法傳授與你。”
司馬清聽了此言,再也不敢運那般若神功了。隻是用了一絲內力,慢慢引導丹田之氣,讓它流入身體百穴,從所有的經絡中都走了一遍。
漸漸的,他也進了入定的狀態。
司馬清做了一個夢,一個奇怪的夢。
他夢見自己還是小的時候,牽著一個少婦的手。少婦的模樣他卻看不清楚,隻是感到她的手好溫暖。少婦牽著他在滿是野花的大地上跑著,追著,笑著。
他依稀的記得他叫她——“娘”。
可是一轉眼,少婦不見了,野花也不見了,就連大地也不見了。他站在一個懸崖上,孤零零的一個人。
周圍是黑黑的夜,腳下是無底的深淵!
四麵的狂風任意的吹打著他瘦小的身軀!
他害怕,他恐懼,他蜷縮著小小的身體。黑暗中,一個怪物呼的向他撲了過來。他向後一退,卻一腳踩空,大叫一聲跌下了萬丈深淵。
他記得,他叫的這一聲是——“娘——”!
但他沒有跌下懸崖,因為他醒了。
那個奇怪的老人站在他的麵前,撫摸著他的頭,眼中滿是憐愛的目光,但卻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司馬清趕忙站起,才發覺自己的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他不好意思的說道:“在下失禮了,不知可打擾了前輩的清修?”
那人又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好孩子,也真為難你了。來,我們把下半部也學了吧。”
說著,便叫司馬清仍然如前,盤膝而坐,他雙掌抵住司馬清的後心,緩緩說道:“這下半部雖然隻有兩篇,卻是這《洗髓經》的精髓所在。你能否洗的徹底,洗的成功,都在這裏。你先用心記下,以後有時間再慢慢練習。要循序漸進,切切不可操之過急。”
司馬清點頭道;“晚輩謹記教誨。”
那人道:“這第五篇乃《行住坐臥篇》,經曰:‘行如盲無杖,內觀照性分,舉足低且饅,踏實方更進。步步皆如此,時時戒急行。······耳目隨心靜,止水與明鏡。······息息歸元海,氣足神自裕。浹骨並洽髓,出神先入定。臥如箕形曲,左右隨其宜。兩膝常參差,兩足如鉤钜。····超出生死關,究竟如來意。行住坐臥篇,隻此是真諦。’你可記下了?”
司馬清微微點頭,那人叫司馬清先複述給他聽一遍,然後自己再在心中默念,直到牢牢記住。那人才道:“這篇是洗髓的具體方法,你記下後據此練習,才能脫胎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