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的黃獨行這聲大喝,才知此人真地算計精密,安排周到。原來他在上得洞庭山之前,早就布下這步棋了。
如果自己一切順利,便不會暴露身份,自然也就不會用到這步棋。
如果自己身份暴露,則尋機而退。若能全身而退,這步棋便仍然埋在這邊,便也不需要再動。
萬一不能安全退出,他才會呼出埋伏的手下,攻眾英雄一個措手不及。而他則可以乘亂而走。
這實在是一個萬全之策!
怪不得此人可橫行江湖多年,看來絕不是一個空有虛名之徒。
但這次他好像算錯了什麼。
他喝了一聲,場中卻沒有動靜!
黃獨行自己有些心慌,看了一眼台上,又是一聲大喝:“眾家兒郎,還不一拚,更待何時?”
靜,仍然一片安靜,死一般的寂靜。
好像沒有人響應他的號召。
黃獨行一看情形不對,怒吼一聲,身形暴起,手中烏劍舞動,潑墨似地滾向了司馬清。
因為,他看出四麵八方,唯有司馬清這裏最是薄弱,這裏尚有一線生機,從這裏還有衝出去的可能。
但他連這一點可能都沒有了。
他的烏劍剛剛舞起一團,他的身子剛剛暴起,便陡的一頓,直落了下來。
烏光也跟著消失了!
他的人整個跌在地上,烏劍還抓在手裏。
司馬清沒有動,他的腿沒有動,他的手沒有動,他手中的劍也沒有動。
但黃獨行卻已跌在了地上,跌在了他的跟前。
黃獨行怒喝一聲,身子微微半坐,右手一揮,手中烏劍化作一道烏光,向身後直射過去。金無文怕它傷人,連忙趕上,手中折扇輕輕一拍劍身。那烏劍改了方向,“噗”地射入一棵樹幹之中,兀自顫動不已。
眾人不由暗暗吃驚。要知剛才若不是金無文改了烏劍的方向,這把劍一旦釘在誰的身上,誰還會有命在?
再看黃獨行烏劍脫手之後卻已力竭,“撲地”向前倒去。嘴裏大喊一聲:“歐陽······如燕······”便再無生息。
金無文搶了上前,一搭他的脈搏,已然不再跳動。再看他的雙眼,卻是睜的圓圓的,想來是死不瞑目。
圓慧道了聲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你一生殺人無數,不想到頭來也逃不了被殺的命運。此乃因果報應,你就瞑目了吧!說著,手掌輕輕一抹黃獨行的眼簾,黃獨行便也閉上了雙眼。
司馬清剛要上前,隻聽得衛嫣紅哭道:“清哥哥你快來啊,少堡主不行了!”便趕忙奔到了台上。隻見陸家沉坐在那裏,滿臉蒼白。衛嫣紅抱著他的雙肩,滿臉的淚水。
陸家沉見他趕了過來,臉上紅暈泛起,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說道:“司馬兄,小弟本想隨你遊俠江湖,現在看來卻是不可能的了。”
司馬清趕忙說道:“不要胡說,我三師父在此,自會救你的。”
陸家沉咳了幾下,又吐出一口鮮血,搖了搖頭說道:“金大俠的醫術是高明的,我豈不知?隻是我內府已都被震碎,就是華佗再世,也救不了我了。”
司馬清抬頭看了看金無文,金無文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陸家沉看著司馬清說道:“司馬兄,小弟想單獨和衛姑娘說幾句話,不知可不可以?”
司馬清說到:“自然可以。”說著站起了身,走了開去。
衛嫣紅的臉紅到了耳根,卻仍是抱住陸家沉的雙肩,說道:“我在這裏,你有什麼話就說給我聽。”
陸家沉看了看她,臉上紅暈又起,說道:“我請姑娘,隻是想告訴姑娘一件事情。”
“什麼事?你說,我在聽。”
“你知道嗎?我心裏一直愛著一個人。”陸家沉說道。
“我知道。”衛嫣紅流下了淚,說道。
“自從······我見了他一麵,就一下子愛上他了,再也沒愛過別人。”陸家沉歎了一口氣說,“你說,我該是不該?”
“該,”衛嫣紅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臉上的淚水卻像雨一樣的下來了,“誰都有愛著別人的權利。”
“你······你,知道我愛的是誰?”
“我知道。”衛嫣紅點了點頭。
“你知道?你······怎麼······知道的?”陸家沉吃力的問。
“因為,你第一次見了我就紅著臉,像姑娘一樣的害羞。我不是瞎子,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你?”陸家沉苦笑了一聲,又吐出了一口鮮血,“你弄錯了!你是他的······愛人,我怎麼······會和他搶你呢?怎麼會愛······愛上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