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中國北方重鎮。唐高祖李淵起事之地。所以從唐朝以來,這裏更受人們的重視。胡漢之爭,往往波及於此。故而飽受戰火。但現在正是北宋真宗年間,卻也太平。所以太原也就繁華起來了。

許家蕩,不起眼。在太原近郊。三麵環水,村中隻有一條官路,直通太原東門。在北方的中原,這麼一個三麵環水卻又緊鄰繁華都市的村子確實是一個好地方。

五月初五,端午節。

陽光灑滿了大地。

許家蕩的人們早早就起身了。女人們忙著做早飯,幫孩子穿衣服;男人們忙著找農具,下地;早起的孩子們則連臉也顧不上洗,互相追逐去了。因為他們知道,今天要吃粽子了。

孩子是不知道發愁的。

村子的盡頭,靠近河邊,一個單獨的院落。院子看起來有些陳舊,院牆上有幾株蘆葦,時不時的隨風點頭。牆邊有幾棵槐樹,粗壯的幹,濃密的枝葉,看來有些年頭了。樹蔭下,有一條黃狗趴在地上,好像睡著了。狗的旁邊,一位老太婆,頭發花白,坐在小凳子上,好像在剝著蠶豆。

累了,看來是累了。老太婆用手背揉揉昏花的眼睛,捶了捶半彎的腰,撐著板凳的邊沿慢慢的站了起來,一邊嘟噥著什麼,一邊顫巍巍的走進了院子。

院裏,一個老頭正在劈柴。這個老頭年紀也大了,看來已經用不動斧頭了,他用的是一把刀,一把生了鏽的老刀,劈的也是一些細小的樹枝。

老太婆老了,老頭子自然也老了。

但他們的眼光分明同時亮了一下,亮的非常有精神。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進來一個人,一個從頭到腳都著黑色的黑衣人。

這個人不像是走進來來的,像是被一陣風吹進來的。他突然間就進來了,又突然間飄到了兩位老人的麵前。

老人們的眼睛又昏花了,他們好像沒看到這個人。

老太婆依舊彎著腰,慢慢的走向屋子。但在這時,屋頂上翻下了了兩個人,擋在了門口。老太婆自然沒有看見,依舊向前走。突然間就從倆個人的縫隙中穿了過去。兩個人還站在原地,一臉的驚恐。

老頭子也沒有看,他仍然眯著眼,端詳這手裏的小樹枝,好像在思考該從哪裏下手才能讓柴火好用似的。

“不簡單,真是高手。”黑衣人開口了。沒看他的手動,卻有幾點寒星直射老頭的雙目。

老頭沒有發現,隻是抬手擦了擦麵額上的汗,寒光卻沒了。他好像這才發現了來人,吃了一驚,回頭向屋裏喊道:“老婆子,家裏還有吃的麼?”

“沒什麼了,隻有幾個粽子。怎麼?餓了麼?”屋裏答道。

“不是我,我還沒餓,家裏來了幾位客人,他們餓了。”

老太婆哦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她端著一個大碗,又從那兩個人的間隙處擠了出來。這次,那兩個人動了,而且動的厲害,他們是飛出去的,飛出去有一丈開外,噗通坐在地上,便又站了起來,仍舊一臉的驚恐。

老太婆的碗裏果然是幾隻粽子,正宗的北方蘆葉粽。

“你們都下來吧。”黑衣人回頭道。

院外的槐樹上躍下了兩個人,旁邊的院牆上也下來兩個人。他們也是一身黑衣,連同剛才的兩人,都默默的站到了先前那人的背後。

“不錯,不錯,”老頭子口中稱讚到,頭卻在不停的搖,“金領聖手黃獨行,誰都以為是錦繡衣袍,誰想得到卻是一身黑衣呢?”

那個黑衣人沒有說話,眉毛卻輕輕的抖了一下,目中凶光一閃,卻又倏的消失。

老頭沒有看他,繼續說道:“但大家更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不是獨行客,他竟然有若幹的徒子徒孫。”

“不錯,”那個被老頭叫做黃獨行的黑衣人微微揚頭,語氣中有一絲自豪,“名號本就是用來騙人的。”

“不錯,”那個被老頭叫做黃獨行的黑衣人微微揚頭,語氣中有一絲自豪,“名號本就是用來騙人的。” “唉,不錯,不錯,是不錯。金領聖手黃獨行一十七歲出道,二十三年來作案無數,從沒失手。武林中沒人知道他的長相、武功、兵器、喜好。”老頭子慢慢道來。

“哦?”黃獨行眉頭一皺。

“是的,沒人知道。”老頭子繼續說道:“因為見過他的人都無法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