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無月。

華山北麓,一人靜靜的坐在樹下。山是黑山,樹是黑樹,衣是黑衣。這人便仿佛和這無邊的黑色融為一體。

忽然,林中一聲鳥鳴,鳥兒仿佛受到了什麼驚擾,卻又倏然而啞。

就在這時,黑衣人四周一下子冒出了二三十人,他們真的就好像從地下冒出來似的,沒有點聲息。他們也是一身黑衣。不同的是,他們身後都有一個包袱。

有大有小的包袱。

樹下的黑衣人仿佛沒看到他們,一動也沒動。

“來啦。”他說話了,但卻沒看四周,依舊低著頭。

“是,來了。”後來的黑衣人中好像有一個是領頭的。

“二十六人,怎麼來了二十五個?”問話者依然沒有抬頭,語氣卻有了不滿。

‘“老十七來不了了”,答話者說,“他在太原許家蕩失手了。”

“哦?”樹下的人抬起了頭。一雙寒光利刃般的掃向四周,“許家蕩?誰?有這麼厲害的角色?”

“不知道。我們查了三天,沒發現什麼可疑的。我們沒敢耽擱太久。”答話者仍然站著,靜靜的說話。但腿卻微微的顫抖了,語氣也有些惶恐。

靜,可怕的靜。有水落地的聲音。

那個答話的黑衣人臉上豆大的汗。

“三天,三天你都沒查出蜘絲馬跡?”

“是”。那人噗通跪下,“徒兒無能,請師傅懲罰。”

“你跟我多少年了“十三年”

“失過手嗎?

“沒有”

“是啊,二十三年沒失過手。但你這次丟了老十七,丟了我的一個指頭。”

“是”

“知道怎麼辦了?”

“是”,答話者右手一揚,寒光一閃,已把自己左手的無名指切下,放在膝前。

“好。沒有下次。任何人都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是。”

“下月初五,太原”樹下的黑衣人有低下了頭。

“是”

那群人就解下了包袱,放在地上,也不看對方,轉身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