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心想,好男不和女鬥,連忙勸住下麵的工人,一邊退到旁側給公司打了電話。
建設單位領導頗感納悶,怎麼還會有這等鬧事的村民,自己手中的一切手續可都是政府批準的,於是回複:“這樣的行徑純屬無理取鬧,你們別管他,直接進去施工!”
於是,施工隊試圖強行進入,幾名婦女毫不退縮,立馬撒潑。她們手腳並用,或推或抱,或掄或踹,而工人們因為對方是女性,哪裏好還手?一時被逼的狼狽不堪。有人的安全帽被對方的樹棍敲得當當作響,有人被對方潑來的一盆汙水澆了個通體濕透;工人們想要兩人一組把對方架開,鬧得眼紅的婦女則一邊滑向地麵一邊伸手狠撓工人下檔,眼見對方竟毫無顧忌地襲向自身要害,猝不及防的工人們隻得鬆手。
領頭明白,今天這現場不是他們這一小隊前期施工人馬所能擱平的,於是發號撤退。
回去後,領頭詳細給上邊反映了當天遭遇的情況。施工單位的經理迅速又把這一信息告訴了盛創公司。盛創工程部經理怒從心起,他哪裏曾想自己的地盤上竟然還有一顆雷?
他給那麵的鎮政府打了個電話,詢問有關情況。
聽到他的提問,那邊像是被問起了一樁陳年往事。
“那塊地,村民們多年來宣稱是其集體財產,實際完全沒這麼回事。可以說,從解放後,那塊土地就一直是國有性質的了。”
“那,那些村民們還鬧什麼呢?”
“咳,他們不過是想沾沾開發的光嘛。”
“既然他們純粹是胡攪蠻纏,那我們就依規程辦事得了,我們手中的開發和拆遷等手續可是完全齊備的!”
“但我勸你們也要保持克製,畢竟當前也是非常時期,各地的頭等大事都是保穩定!”
工程部經理說不出話了。他當然知道對方所指。現在舉國矚目之事正是在首都召開的十八大。這段時期,各級政府和職能部門都緊盯這任何可能誘發不安定影響的事件。他們想要短期內強硬一點解決此起事件,估計希望是得落空了。
事情發展果然和蕭逸昕估計的差不多。值此時段,盛創等方麵若是強來,力度太猛必然引起村民們的強烈反彈,一旦有釀成當地不安定狀況的苗頭,破壞和諧的罪責可不是鬧著玩的。
幾個月時間裏,盛創及拆遷方幾乎沒有大的進展,施工隊一直無法進場。不過,經過一係列非暴力的舉措手段,村民們還是感到了壓力,他們終於和拆遷方等坐在了談判桌上。
毫無疑問,雙方一開口即是話不投機。
“這塊地,根本就和你們村沒有關係好不好?”費了那麼多口舌,拆遷公司的副總已經很不耐煩了。
“怎麼沒有關係?你爺爺的爺爺還沒從娘胎裏出來,這塊地就是咱們村的了!”
“請注意文明!”副總板著臉說道。
“我再給你們說一次,民國都還沒成立的時候,我們就在這裏建了學堂,那是我們全村村民共同的財產!”
“你們那個所謂的學堂,早在建國後不久,就已經劃歸給肉聯廠了!”
“劃歸給肉聯廠?憑什麼就把我們的財產劃給它了?”
“這個,當時政府具體怎麼考慮的我也無從得知,但重要的是,從那時起,這塊地就肯定不屬於你們了!”
“呸!我告訴你,當時的那次劃撥就沒經過我們村同意,當時的行為就是違法的!”
眼見對方這般胡攪蠻纏,拆遷一方倍感心累。
那邊接著發話:“你們現在又把土地使用權發給開發商,這又是不合法的,我們要,要——”領頭婦女看看旁邊的人,她一時忘了那個關鍵名詞的說法。
“行政複議!”後麵的人接道。
“對!行政——複議!”
盛創公司知道,今天的協商不會有任何結果了。
村民們果然向市政府提起行政複議,要求有關部門收回區裏將原肉聯廠土地使用權頒發給盛創的行為。
最終的結果,村民們的主張當然沒有成立。市中院的行政裁定非常幹脆,即所謂的爭議地,本屬國家所有,故村民根本沒有原告訴訟主體資格,其起訴被依法駁回。
村民們又得到一招:對行政複議有異議,還可以走行政訴訟的途徑。
於是,他們又一次到市中院遞交狀子。
依然毫無懸念,官司當然沒有打贏。
村民們有些泄氣了,要直接靠一塊想當然地認為所有權歸自己的土地來發財的願望是破滅了。有人打算繼續把釘子戶當下去,但開發商、拆遷隊及其他各路人馬已是大兵壓境。在盛創要求下,拆遷隊軟硬兼施,奇招頻出,終於拿下這方山頭,掃除了這顆不在預期之中的地雷。
此時,距離盛創的預計開工日期,早已過去了大半年。在整個片區地產項目的開發上,錦和已占得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