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帶上耳機,坐在樓下的長條凳上,等著她現身。
一直到了快十點,他才聽到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安唯貞,和她的室友。
眼見二人走近,蕭逸昕猛地站起,迅速走近。
兩位美女自然嚇了一跳。及至看清朦朧燈光下突然躥出的這個男人是誰後,安唯貞心裏頓時舒坦了一些。
“你一直在等她啊?”那位室友笑道。
“很明顯的事兒嘛。”蕭逸昕對她擠下眼。自從得知那次在女友寢室看到的丁字NK屬於這位外表樸素的淑女後,他每次再見她時總是會有一瞬間會去邪惡地想象那火辣的裝束此刻是否正緊緊地貼裹在她的石榴裙內。
蕭逸昕轉頭看著女友。
安唯貞卻望著別處,不說話。
“我們去吃點宵夜吧?”蕭逸昕對二人說道。
“你去吧,我先上樓了。”一旁的室友搶著答道,然後就欲離去。
“不了,我不餓,我們一起回去——你也回去吧。”安唯貞說罷,拉著室友進了宿舍樓大門。
“那我等著你明天吃早餐!”蕭逸昕對著二人的背影說道。
次日清晨,素有晨跑習慣的安唯貞在全宿舍尚在酣睡時下了樓。
走出樓門,她突然看見旁邊的長凳上蜷縮著一大團黑東西——小驚之下,發覺原來是躺了個人。
這不就是她最熟悉的男友嗎——他一直在這裏躺了一夜?
看著他似因受冷而蜷作一團的身體,安唯貞忽覺眼眶有點濕潤。
他從來沒有這樣等過自己,以往兩人之間鬧了小矛盾,他可不似今天這般耐心。
她想起昨晚他那句等吃早餐的話,原本以為他隨口而出,沒想到他竟一直為之守候。
安唯貞輕輕地碰碰蕭逸昕。
他卻又側了過去。
於是她用勁掐了一下。
蕭逸昕猛地醒了。眼前的人影不是保安,抑或宿舍大媽。
正是自己的女友。
“要去跑步嗎?我陪你吧。”蕭逸昕想要瀟灑地起身,卻因腿腳麻木差點沒立穩,於是馬上又轉轉脖子動動手臂作精神抖擻狀。
“那就,走吧。”安唯貞輕輕說道,嘴角泛起淺淺的笑容。蕭逸昕自然看在眼裏,他暗喜一夜守候果然有了成效。沒在女友樓下睡過長凳,這樣的大學生涯怎叫完整!
一番運動之後,兩人在操場邊慢步歇氣。
“傻瓜!”安唯貞說道。
“啊?什麼?”
“傻瓜!”安唯貞重複。
“我還是沒聽清,我湊近點兒!”邊說著,蕭逸昕的頭邊朝安唯貞移過去。
“死人!”安唯貞嗔怪著推開。一聽這死人二字出口,蕭逸昕立覺女友已是芳心全回。
“走吧,我們去吃早餐。”
“嗯。”
如是,朝陽之下,校園裏又投射下一對十指相扣的親密影子。
“你在那裏睡一晚沒人來攆你啊?”
“不會啊。每年要畢業時,校園裏不到處都是隨地而睡的人嗎,緬懷過去的,慶祝解脫的,失戀癲狂的,等等。”
“但沒喝高沒喝吐就在外麵單獨睡整夜的還是不多吧?”
“這個,好像是比較罕見。還不是因為某些人小氣——”
“你說誰小氣?”安唯貞手指已戳過來。
“沒有沒有——”蕭逸昕說到這裏,忽然想起女友昨天的話,於是又問:“我記得你昨天說有件事兒讓你很鬱悶?”
“是啊,”安唯貞回道,“本來公司開始說好,為期一個月的入職培訓是在境外,但昨天又說因為種種原因計劃改了,改在國內舉行。去國外轉悠一圈的計劃泡湯了!”
“哦,原來是這樣,所以你就遷怒於我啊?”
“什麼叫遷怒?你本來就做錯事了嘛!”
“對對對,主要還是我讓你生的氣,你看,”蕭逸昕邊說著,邊從兜裏摸出那個石頭,連包一塊兒,——“我這就把它扔掉。”接著迅疾揚起手臂,把東西遠遠扔到花壇中去。
“唉,一位遠方的女孩估計得傷透心了。”安唯貞看似很惋惜地說道。
蕭逸昕暗想,你不得了便宜還賣乖嗎,嘴上則是說道:“我寧願讓她對我絕望,也不能讓你對我失望啊。”
安唯貞笑了,豔若桃花。
那一刻,蕭逸昕強烈感到,這刹那的笑容,值得他一生去守候。
“這次去不成也沒關係,下次我帶你去,五大洲四大洋隨你挑!”蕭逸昕從背後抱住女友。
安唯貞閉上雙眼,嘴角輕輕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