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宛臉一紅,仿佛被人扇了一個巴掌,她沒有料到吳小雨竟敢威脅自己,“吳小雨——”她的聲音有些嚴厲起來。
吳小雨撇撇嘴,揀了一顆花生米丟進嘴裏,嚼得咯嘣咯嘣直響,含糊不清地說道,“之前我是為了我哥的命不敢和你鬧,可是在局子裏,他的安全還是有保障的,湯宛,你也知道我們這些中年婦女的,你一個小姑娘年紀輕輕臉皮薄的,最好好好地考慮一下。”說完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湯宛怔怔地拿著手機,這就是湯爸給自己帶來的後媽,真是死了都還給自己的女兒添麻煩,發生這種事,她除了起一個知會的傳聲筒作用,便可以安心地吃她的花生米。湯宛覺得臉頰的肌肉扭曲起來,她不受控製地笑起來,笑得淚水流了一臉。
吳小雨嗓門本來就大,兩個人又坐得近,葉景摯聽到了大半。此刻見湯宛這副模樣,他歎了口氣,無聲地將她摟進懷裏。
湯宛單薄的肩膀因為抽泣而上下顫抖,鼻尖就是他身上特有清冽氣息,這個味道讓她迷醉、心安,此時卻讓她覺得羞恥。明明本該是一個正常幹淨的中產家庭,可是出軌,賭博,都是她親愛的父親帶來的,即使湯宛真心地懷念過湯爸,此刻也隻剩下了排斥和抗拒。這種情況又每每以這種齷齪醜陋的方式出現他麵前,一點緩衝和遮掩都沒有,突兀到幾乎猙獰的地步。她拚命掙紮,想和那個窒息的家庭離得遠一些,再遠一些,難道竟然是徒勞嗎?她不想忘恩負義,可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硬生生地將她對他僅剩的一點孺慕之心拋棄了。
湯宛十指痙攣地揪住葉景摯襯衣的下擺,眼淚將他胸口的布料都打濕了。葉景摯隻是沉默地一下又一下撫著她的背。
等到她哭夠了,葉景摯才從紙盒裏抽出紙巾,安靜地遞給她。
湯宛垂著頭擦眼睛的時候,葉景摯淡淡地開了口,“這件事交給我。”
聽到這話,湯宛隻覺得羞恥更甚,半天沒有接口。
其實對葉景摯而言,把吳小雨他哥弄出來可能隻是幾個電話的事。但他私心裏覺得對於這種人,也許在局子裏關上個十天半個月,吃點苦頭並不是什麼壞事,更何況,他的手上還握著一張湯爸親手寫的文件。既然他們這麼沒臉沒皮,他自然是要為自己的妻子討一份公道的。
葉景摯從牛仔褲口袋裏掏出手機,給他私人的律師王律師掛了一個電話。
“喂,葉先生,您有什麼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