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佩扭著脖子等著湯宛的背影看了一會,剛想張嘴說什麼卻被外麵院子裏的一陣敲門聲堵了回去,鐵門發出的聲音不大,湯宛轉頭和林佩的眼神對上。

兩人都還算鎮靜,尤其林佩臉上毫無表情,湯宛起身邊往外走邊說:“應該是你的保鏢送東西來了。”

門外的四海還是少言寡語的,他把手裏的塑料袋遞給湯宛後轉身就走了。

湯宛提著兩大袋裝滿快餐盒的塑料袋回來,林佩似有所料,沉默的看著湯宛一樣樣的把飯菜在茶幾擺好。

菜式有很多,擺滿了一茶幾一瞬間屋子裏就飄散開來濃鬱的飯菜香,湯宛把一個個的餐盒擺好回頭看了一眼林佩,林佩也沒用她在招呼自己下床走了過來。

湯宛不願意和人挨的太近,起身從外麵的小客廳裏搬了把椅子回來坐在林佩對麵,兩人誰也沒說話悶頭就吃了起來。

湯宛這人天生的不是個有很多心機的人,她的心思不重,之所以外表看著陰鬱完全是多年被壓抑出來的結果,她長年在壓迫中成長,一旦壓力過重的時候她反而放的開,該吃吃,該睡睡,她這將近24個小時都沒好好吃過東西,所以吃起來胃口格外的好。

林佩也是長久沒有進食了所以吃的也挺多,但他顯然比湯宛吃的斯文多了,期間他幾次抬頭看見湯宛不太雅觀的吃相,眼裏露出驚訝但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其實說湯宛吃相不好看也是有點誇張了,她也不過就是往嘴裏送東西的速度快了一點,吃的也多但也沒發出什麼聲響來,頂多算是不太斯文罷了,但在林佩這種見慣了需要節食或者要裝高貴而像貓兒般細嚼慢咽的女性來說,湯宛這樣的算是特別的了。

湯宛也沒想著要在林佩麵前裝什麼,也沒必要裝,她是被他綁架來的,說起來她對他也沒什麼好感。

湯宛埋頭吃自己的,她知道林佩看了她好幾眼,但她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她這種從內到外淡定的功力說起來還要歸功於葉景摯一直以來帶她去參加的那些應酬,見得人多,厲害的,精明的,要窺視,要探聽的應付的多了自然就淡定了。

吃到快收尾的時候,湯宛眼跟前的一個餐盒裏伸過來一雙筷子,林佩的衛生筷在那一盒紅彤彤的古老肉裏來回翻弄半天也不見他下筷子,湯宛抬頭看了他一眼。

感覺到湯宛投過來的目光,林佩終於夾起一筷子肉放進嘴裏慢慢的嚼著,但眼睛還是盯在那盒肉上,目光悠遠,不知在想著什麼,忽然他把筷子往茶幾上一扔,輕歎了一口氣恍惚著說道:“其實他哪裏隻是保鏢啊,當年我剛出來創業的時候,手裏隻有幾萬塊錢的本錢,租了辦公樓就沒剩什麼了,我沒地方住就住在他租的小破公寓裏,每天他跟著我在外麵跑,回來還要伺候我給我弄飯吃,他都四十多歲了,也沒成家,沒兒沒女的,一直把我當兒子似的,後來日子好了,每天海參鮑翅的,可吃來吃去還是覺得他煮的一碗麵最好吃。”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經相當低沉,表情肅穆一臉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