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飛揚的塵埃落定,湯宛走過去,床上已經癱軟的林佩睜著眼睛湯宛正好和他的眼神撞上,兩人隔空對視著,林佩眼裏沒有什麼情緒,麵孔也是僵硬著,唯有一個堅毅的下巴微微上抬幾分。

湯宛在他的目光籠罩下進退不得,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有那麼一會的僵持後,林佩輕輕的開口:“我們談談吧?”

湯宛站在那沒說話,他接著說:“你看,我們現在不是協作的關係,我綁架你是為了救自己的命,我很可能一會就會暈過去,而你走出去隻要一個電話你就解脫了而我也就完了。但是我又不想傷害你,可我又不能信任你,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你得讓我保持清醒,你能做到嗎?”

林佩的語氣平靜但後麵隱藏著冰冷的危險,湯宛不善於說謊,不過她現在就是惶恐不迭聲的答應估計林佩也是不相信的,那直接導致的結果很可能就是林佩先把她綁起來,控製好了她的身體自由後自己再放心的暈過去。

逼人的緊張沉默後她僵硬的開口:“我可以試試。”

“好。”林佩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淡淡的答道。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配合還算默契,湯宛先幫著林佩從床上站起來,然後把床罩掀開,北方的環境幹燥少有蛀蟲,這房子雖好多年沒人住了,但至少這床上的被褥還是能睡人的,她掀開上麵的床罩大致翻看了一下發現裏麵還算幹淨。

把林佩安排著從新躺下,湯宛又翻開他的傷口查看了一下,發現隻有少量的血液滲出,情況還算可以,最後問清他青黴素不過敏後又給他臀部肌肉注射了一針青黴素。

忙完這些,湯宛癱坐到一邊的椅子裏,她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如果他一會要是發起燒來真暈了她也沒辦法了,但願他一會不要把自己綁起來。

林佩在她忙碌的時候一直不錯眼睛的看著她,神態安靜身上一直沒有什麼暴虐之氣,就連湯宛後來起身去關外麵的門他也沒有說什麼。

湯宛關好門回來,又坐回椅子裏,兩人都再不吭聲各自都沉默著,兩人各自目光的落處不同,湯宛是看著窗外而林佩則是看著天花板發呆。明亮的燈光,讓人清醒的覺得時間格外的難熬。

很久後林佩忽然說話:“你把燈關了也找個地方躺一下吧。”

這房間裏還有一組皮質沙發,湯宛撿起一邊的床罩胡亂擦掉上麵的灰跡,關了燈和衣躺了上去。房間裏再次恢複了絕對的安靜,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他們誰都沒有睡去。

這一夜對於林佩來說注定是難熬的,他躺在那裏看似平靜可內心卻是波濤洶湧,他一直認為自己是有大智慧的,他聰明,堅忍。即使當年作為私生子的身份被林家領了回去,得到了從前都沒有擁有過的富裕,卻同樣地得到了漠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