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宛的聲音帶著撕裂的哭腔,她這是在對葉景摯做最後的拜托,但她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
葉景摯隨著湯宛的呼喊漸漸停下了步子,湯宛專注的看著他,看著他越跑越慢,臉上的表情由焦急慢慢變得沉寂,最後終於停了下來,她看見他的嘴唇動了,然後她聽見了他的聲音,他說:“等我。”
湯宛淚如泉湧,從車窗裏看不見男人的身影了,她轉過身整個前胸貼上椅背,但那也隻看見了男人一眼,車子一拐彎男人就消失了,她什麼也看不見了。到了這個時刻,她才知道,自己是多麼舍不得這個讓自己又愛又恨的男人。
湯宛翻身做回椅子裏,眼裏充滿淚水眼前的一片模糊,她止不住的要哭泣,太多複雜的感情充斥在心裏,載著恐怕是生離死別之際,剛才那一瞬間忽然對男人升起了一種巨大的不舍,這種不舍甚至還超越了湯媽,很多鏡頭再她的眼前飛逝:男人保護她的樣子,偶爾哄著她的時候……
湯宛的淚水洶湧而出,日子過的匆忙而平靜,很多東西從來都沒仔細去想就隨著時間流逝過去了,現今赫然出現在腦海裏才忽然發現她一直都是被男人好好的對待的,那是多麼的珍貴。
湯宛縮在一角哭,她也不出聲就是不停的流眼淚,似有很多的委屈苦楚都要隨著淚水發泄出來,坐在她一邊的林佩一直看著她,目光沉沉,一陣頭暈目眩後他忽然朝前麵的龔四海道:“四海,把槍給我。”
前麵的龔四海默不吭聲的把槍遞了過來,林佩把槍口抵到湯宛的太陽穴上,簡潔的命令:“過來給我止血。”
湯宛抬頭看了看黑洞洞的槍口,然後挪身坐過去,扒開林佩的衣服之前她先把眼裏的眼淚擦幹,雖然她很害怕但是她不想死。
從林佩敞開的襯衣裏簡單看了看,林佩比較幸運,這一槍正好打在他的左肩上,肩膀處肌肉群很豐富,大血管不多,不是致命傷,湯宛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吸吸鼻子開口說:“我不會……而且也沒有止血的工具。”
林佩冰冷的看著她不說話,槍口始終對著她,湯宛沒辦法隻有脫下身上的毛衣在他肩膀處簡單的給他做了一下包紮。
給林佩弄完,他終於把槍口離開,這一車裏完全恢複了安靜,林佩坐在那裏目光陰沉,不知在想什麼,渾身散發著陰冷的氣質,湯宛縮在一邊盡量離他遠點,也在想著她該怎麼辦。
車子在帝都的各個環線和小巷子裏繞了很久最後開進了一個小區,這個小區坐落在三環以外,麵積很大,應該有些年頭了裏麵樓房很多,住戶也多,車子開進去的時候可以看見裏麵密密麻麻的各家燈火,隱約還可聽見人聲,這是個熱鬧的小區。
湯宛看著外麵的景象再聯係到剛才林佩和葉景摯的對話,隱約有點明白這恐怕是林佩給自己準備的一個藏身之處,這種在帝都上個世紀興建的小區,一般都規劃的不太好,物業管理的也鬆散,而且居住在這裏的大多人員比較複雜,確實是個大隱於世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