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爺在一邊聽得心驚肉跳的,畢竟在他麵前凶神惡煞,險些將他的小命奪去的葉蘊遠,此刻在這個冷厲的男人麵前,仿佛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跳梁小醜罷了。
“葉,葉先生······”他站在原地躊躇了一下,然後開口請求道,“您弟弟說,要是我在零點之前不能給他一個確切的答案的話,我和我的那個夥計就……“語意未盡之處,是所有人都明白的意思。
湯宛有些不忍,畢竟下午的時候徐爺來給他們的宅子看風水,雖然也有些畏懼於葉景摯的氣勢,但是更多的還是屬於識相的敬畏,但此刻卻已經是顯得相當的畏懼了。
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來自他的緊蹙的眉頭中的悔意,怕是他要是知道會招來葉蘊遠那幫人,今天也不會攔下眾人了。
她想了想,還是伸手扯了扯葉景摯的袖子,開口問道,“阿景,那你是打算把藍姿……”湯宛其實也很好奇葉景摯到底準備將藍姿怎麼安排。
有件事情湯宛不知道,葉景摯卻因此對藍姿產生了更大的惡感。
因為每天要給藍姿送食物的關係,她總是和安排送飯的人說些似有若無的話,仿佛葉景摯和她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示意對方要對自己言聽計從,否則的話小心葉景摯會讓對方吃不了兜著走。
不過葉景摯安排的人當然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被說服的,但是僅僅是這樣,也足以讓葉景摯覺得惡心。
眾人沉默的當口,一道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我有辦法!”
如此有力的四個字,被一副極其蒼老而有勁的嗓音說出來,顯得突兀而不和諧。話音在偌大的會客廳裏空空蕩蕩回響,夜色在巨大的落地玻璃外肆意勾勒。
徐爺的表情很從容,他說這句話,從發聲到尾音,語調沒有絲毫起伏,甚至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他就那樣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這個如同黑色喬木般,冷硬而安靜的男人。
會客廳陷入了一片死寂,雖然周印鴻和季簡隻是簡單地站在兩人的背後,可是湯宛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們的警惕,他們沒有發生任何位移,動也不動,似乎隨時都在等著某個命令的發出,就可以無聲無息地終結一個生命。
徐爺十分地清楚,下一秒等待自己的,很有可能就是死亡。然而他麵容鎮定,沒有一絲一毫的膽怯和驚惶,隻有疊放在膝上的雙手,掌心處滑膩一片,已經被汗水打濕透了。
事實上就算是到了這把年紀了,他仍然感覺到了一種快要失禁的衝動,即便葉景摯的人並沒有像葉蘊遠的人一般,直接把刀駕到了他的脖子上麵,可是他帶給他的危險,卻是更加的深刻,但是他又堅決不能後退。
已經走到這一步,除了一條道走到黑,他根本沒有第二個選擇。
湯宛微微蹙眉,視線從少女身上收回,重新看向身旁的葉景摯。他俊美迫人的麵容比夜色還要冷漠堅硬,沉默地平視前方,目光銳利,毫無溫度。
寥寥數字,隻言片語,可是卻凝練出了好幾個有用的信息。湯宛的目光飛快地從兩人沉肅的臉上滑過,在心中重複了一遍從老人口中聽見的名字:葉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