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摯的母親出身書香世家,極愛侍弄花花草草,尤其是臘梅。葉家後院裏現在那些臘梅就是她剛嫁入葉家的時候種的,那時候她還很天真地認為葉厲是愛著她的。
葉景摯知道有些事情不應該一直記在心裏,可他沒辦法在母親的忌日回去和那些讓他惡心透頂的人一起裝模作樣,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更痛恨葉厲竟然可以以如此平淡的語氣提起母親,提起她留下的一切隻為了讓自己回帝都,回葉宅。
頭越來越疼,葉景摯索性不再去想,閉上眼小憩。
“葉先生,那我先出去了。”周印鴻抱著一小摞文件恭敬地說,坐在辦公桌後的葉景摯點點頭,伸出手來摁住太陽穴,這樣高強度的工作對他身體帶來的影響越來越清晰,以至於連葉景摯自己都不清楚頭疼的原因是什麼。
葉景摯的狀況一度好轉。然而,近來卻又有惡化的趨勢。
助理抱著文件出去,葉景摯瞥了一眼已經合上的門,閉上眼靠在椅背上休息。
電話響起來的一瞬間葉景摯驀地睜開眼,皺著眉頭把電話接起來,電話那頭傳來王揚似乎挺有自知之明的,小心翼翼地開口道,“葉先生,打擾了。”
“沒有,”人家都已經提前說了道歉了,葉景摯自然不可能在這種事情糾纏不休,更何況作為一個合格的上位者,情緒的掩藏是一項必修課,
“有什麼事嗎?”他和王揚已經相當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麵了,就算葉蘊遠的公司有什麼動靜,也都是王揚打電話過來向他彙報。
電話那頭的王揚狀似不經意地打量了一番四周之後,才壓低聲音小聲地說,“那邊公司的人昨晚請我吃飯,席間一直灌我酒,似乎是想要從我這兒套我們公司這次土地拍賣的上線。”
王揚現在過得其實挺辛苦的,尤其是心累,那幫人一個個都是人精,若不是他比他們多活那麼幾年,現在估計也被糖衣炮彈給轟暈了。
葉景摯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轉動手中的鋼筆,笑著道,“既然如此,你就‘不小心’告訴他們吧。”
葉蘊遠會在這件事上如此費盡心機也在葉景摯的預料之中,他從之前就一直想要拿到這塊地,為此商柏翠不惜把她這些年從葉厲那兒撈的東西都給了他,上次拍賣會之後葉景摯就讓人去詳細地調查過商柏翠名下的資產動向,結果有這麼一個“驚喜”的發現。
這個項目主高檔別墅,可以說是經緯這幾年的大項目之一了,可葉景摯這是讓他故意泄露公司機密?王揚的聲音有些哆嗦,“葉,葉先生,您不是在、開、開玩笑吧?”
葉景摯輕笑出聲,也不想嚇他,解釋道,“別緊張,酒後的話誰都當不了真,連你自己也不能保證你不是胡言亂語對吧?”
王揚還是覺得擔心,忍不住問,“他不信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