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宛在原地呆滯了一會,失魂一般地拿著手中的毛巾去了衛生間,腦海中淩淩亂亂,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想了一些什麼,手無意識地衝洗了很久,才重新回神,拿著濕漉漉的毛巾從裏麵重新出來了。
她掙紮地低頭又看了一眼麵前閉著眼睛,似乎是閉目養神的美男子,心中不斷自嘲,湯宛,在你麵前的男人可不是一個善茬,他可是申市人人聞之色變的煞神,你在傻傻地想些什麼呢?
喉嚨間不知道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嘴唇微微抖動了幾下,終究隻是自嘲地笑了笑,拿起了包,從病房裏出去了。
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葉景摯才睜開了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的眼中漆黑無比,混沌縈繞,伸出修長的手指按了一下床邊的按鈕,沒多久,他就不顧劉醫生的阻攔,在匆匆趕來的周印鴻的幫助下,提著一大袋的藥,出了院。
車子一駛而過的時候,眼尖的周印鴻看到了失魂落魄的遊蕩在街上的湯宛,遲疑地從副駕上轉過頭看了一眼葉景摯,隻看到他一言不發地皺著眉看著湯宛所在的那個方向,隨之就閉上了雙眼,眉間的沉鬱卻是比之前更深了。
湯宛在街頭遊蕩了整整一個小時,突然就看到了之前經常去的那家咖啡店,老板娘的官司半個月後就要開庭了,自己的資料在私下裏已經收集得差不多了,卻也因為不不像之前在事務所裏那樣心無旁騖,倒是也許久沒有來過這裏,和老板娘仔細溝通了。
想起自己在重生的第一天漫無目的地遊蕩到了這裏,今天沒有想到竟然又因為心有雜鶩而再一次地來到這裏,不禁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老板娘今天穿了一件素雅的長裙,挽了一個發髻,隻用一根樸實無華但又不失典雅的發簪輕輕地插入。
見是湯宛,她立刻溫和地笑了起來,“阿宛,你很久沒有過來了,是工作太忙了嗎?”
很久沒有見到老板娘,她也沒有那天看到張明達的姘頭的歇斯底裏和難以置信了,又重新恢複了平日裏的素雅和平和。
湯宛和她在一張桌子前坐下來,和她說起了半個月後就要開庭的張明達的案子。
老板娘依然是一臉溫和,沒有因為聽到張明達而變了臉色,隻是一臉淡然地看著湯宛,輕輕地伸出手握住湯宛,“阿宛,你知道嗎?我很恨他,我和他從大學就開始談戀愛,我們濃情蜜意了很多年,也就順理成章地結婚了,隻是沒有想到,事業的漸漸成功讓他忘記了初心,愛上了他有情趣的嬌嬌。想來,那個時候,他可能很嫌棄我的淡然無味吧。”
她苦笑地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繼續說道,“但是,你知道嗎?即使這樣,我還是沒有後悔在我大學的時候遇見了他,畢竟要是沒有他,我也不會嚐盡這一番酸甜苦辣。”
湯宛抬頭,仔細地看著眼前這個因為上了年紀,眼角已經不可避免地盤旋了一絲絲皺紋的優雅女人,訴說著自己的不悔,心忍不住為之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