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門被出去的周印鴻關上了,湯宛轉過身來,看著床上半坐著的葉景摯,頓時無措地手都不知道怎麼放才好了。

看看一臉茫然的湯宛,葉景摯倒也沒有說什麼,隻是掀開了被子,把雙腳放到了地上,才對著她說道,“從印鴻帶來的袋子裏找出牙膏和牙刷給我。”

湯宛撇撇嘴,剛才自己去了洗手間,因為是VIP病房,所以裏麵一應俱全,一次性用品一樣不缺。不過心裏腹誹不斷,動作倒是不停,很快就在袋子裏找出了葉景摯需要的東西,遞給了他。

葉景摯接過,剛想要支撐著自己站起來,湯宛掃視了一下葉景摯,尤其注意到他平日裏鮮豔紅潤的唇色已經蒼白無力,急忙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臂膀,“你還好吧,要不要,我扶你?”

葉景摯隻是轉頭靜靜地看了眼前的嬌小的女人一眼,沒有商量餘地的用另一隻手扯下了抓著自己的屬於女人的纖細的手。

葉景摯穿著白色條紋的病號服的背影依然筆挺,仿佛任何疼痛都不可能讓他的背脊有所壓彎。湯宛搖搖頭,不知是該苦笑還是同情,不過想來,同情二字,怕是葉景摯最討厭的兩個字了。

等到葉景摯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候,湯宛已經從周印鴻帶來保溫壺裏盛好了兩碗粥。湯宛其實很想對周印鴻說,你家葉先生的胃是不太好,需要喝些清淡的粥,但是她自己很健康,不需要喝粥啊!

心裏這麼想著,臉上的表情也是略微表現出了不滿,整張臉微微地繃著,一看就是極其嫌棄手中沒有加一點料的清淡的白粥。

葉景摯犀利的雙眸掃過湯宛,自然猜得出她的不滿,卻是一言不發,隻是從她的手裏接過白瓷碗,沒有一點含糊地握著湯匙一勺一勺地喝了下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湯宛見狀,自知罪魁禍首沒有挑挑揀揀的權利,也沒有拿湯匙,端起碗,直接就含糊地喝了幾口,就把一碗粥喝進了肚子裏。

索性湯宛此時專注地喝著碗裏的白粥,倒是沒有看到慢條斯理地喝著粥的葉景摯嘴角微勾起的唇。

等到她放下碗的時候,葉景摯已經恢複了平日裏的肅穆。

等到湯宛收拾完了一切之後,葉景摯躺回了病床上,蹙著眉頭一言不發,顯然剛才喝了一點粥並沒有緩解他胃部的疼痛。

湯宛坐在陪護的椅子上,手足無措起來,也不知道該不該叫醫生過來。而且今天不是休息日,她還需要去經緯守著,可是經緯的大老板現在還在自己的麵前躺著,要是她現在這樣拋下了她,恐怕葉景摯親愛的周助理看到自己這個罪魁禍首會有手撕自己的衝動。

正當湯宛猶豫地數次看了手機上的時間之後,原本閉著雙眼的葉景摯睜開了他幽黑的眼眸,隻是看了一眼湯宛就轉過了頭看向窗外,沉著聲說,“你現在去經緯集團吧,昨晚的事情也不管你的事。”

要是葉景摯一直看著自己說出這話,恐怕湯宛就會聽他的話,乖乖地放鬆心情去工作了。可是現在這個扭過頭似乎是在和自己鬧別扭的葉景摯卻是讓湯宛無論如何都放心不下了,顯然葉景摯除了自己的幾個忠心耿跟的屬下之外,並沒有其他人對他有過一絲一毫的關心。湯宛不自覺地想起了常年縈繞在葉景摯眉間揮之不去不散的陰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