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好像是一陣風吹了過來,又好像是結束了一個夢境,總之時光帶來一種錯覺,就像是一株被風折斷了腰的蘆葦又回歸到了正常的生長軌道。
六月的武漢氣候還真是詭異,思沅悶著頭想。
宋冰易回過頭來看了看掉在後麵的思沅,他的腿似乎格外長,每次走路都要把思沅甩很遠。他想說點什麼,話在喉嚨裏卻又吞了回去,看了看表,轉向了另外一個話題,你跑步的時間到了吧。
一大群飛鳥從頭頂掠過,天空被割裂成兩半,像是蘆葦燃燒的火焰被風吹滅,散發出一陣煌煌的光影,跳躍著,繼而是大片燒焦的氣息覆蓋了整片天空。
思沅的心怔了一下,原來他早就知道。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所有的課程都結束了,隻等期末考試將學期畫上完美的句號,而這段時間也是最忙的,大部分人都處於平時學習效率為零考試前一個月直破警戒線的極端狀態,好在思沅平時學習都比較認真,所以並不怎麼著急。
思沅汪菲菲還有陳小凡三個人常常一起去圖書館複習功課,隻是陳小凡格外與眾不同,每次寫作業不到半個小時就開始剪指甲聽歌看小說,用她的話來說就是不求獎學金不求評優評先隻要考試不掛科就行,每當這些時候思沅就會白她一眼說你心態還真好,而汪菲菲則是話很少的樣子。
其實思沅也不是為了所謂的榮譽,隻是老師們那些變態的考題誰都無法預測,萬一一個不小心掛了科,那麼那種周末別人還在睡覺而你卻還要起早貪黑去上重修課的感覺跟跳樓自殺是沒有分別的。
汪菲菲平時要忙酒吧的工作,課落下的比較多,所以也格外用功,有時候她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思沅便會順便幫她打包一份帶回來放到她桌上,這時汪菲菲就會抬起頭衝思沅微微一笑,然後夕陽就是在這些時候開始沉沉退去的。
思沅偶爾也會被張小柯他們拉去輔導功課,而也隻有在這些時候她才得意地感覺到自己在這兩朵奇葩麵前還有那麼點值得驕傲的地方,雖然事實上吃虧的還是她自己。張小柯跟陳小凡簡直就是一個模樣,而且連名字都差不多,思沅常在想這兩個人是不是傳說中失散多年的孿生兄妹。
宋冰易則比較認真,一隻手撐在額頭上,另一隻手握著筆在草稿紙上演算習題,偶爾皺起眉頭,便會有細細的抬頭紋在白熾燈的照射下毫發畢現。思沅坐在旁邊,一邊聽著他筆下沙沙的聲響,一邊在草稿紙上胡亂地塗鴉,有時候會無意識地把很多人的名字寫在紙上,當寫到宋冰易的突然意識到他的名字裏有一個冰字,冰塊臉的冰,她想,難道宋媽媽生他的時候就已經預知到他會是這樣一個不愛說話的人麼?想到這裏,她不禁笑了起來。
考試一場接著一場地過去,背上的包袱也隨之越來越輕,而大學考試最令人發指的地方就在於時間很鬆散,有時候第一場考試跟最後一場考試跨時可以長達兩個月之久。思沅她們考完倒數第二門就徹徹底底地閑了下來,整天吃吃喝喝睡覺行屍走肉般地等待十八天後的最後一場考試。
這段時間各科成績都陸續出來了,令人吃驚的是學院排名榜上思沅的名字居然排在第一位,而第二名竟然是汪菲菲,陳小凡為這件事情興奮了好多天,在空間裏拚命發說說說她有兩個像大神一樣撲閃著翅膀會閃光會低空飛行的怪獸朋友。
隻要最後一門考試沒有意外,思沅就會是第一名,思沅對此也很高興,一瞬間他突然想到了林羅,如果他知道自己取得了這麼好的成績,一定會高興地拍著她的頭說一大堆獎勵的話給自己聽,那麼要不要穿新買的那條裙子去見他,在風吹過來的時候在他眼前飄蕩起好看的漣漪呢?她這樣想著,心裏的溫暖一陣陣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