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思沅跟汪菲菲都沒有去琴房,思沅連晨跑也去的很少了,她不知道宋冰易跟張小柯是不是在那裏,怕萬一遇見了不知道該怎麼辦,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生氣些什麼,反正就是有一種很複雜的情緒在糾結著她。
晚上宋冰易跟張小柯吃完晚飯準備回寢室,走到思沅她們宿舍樓下的時候兩個人都心照不宣地停了下來,張小柯扯著嗓子衝樓上大喊梁思沅梁思沅,這時正好一對情侶從旁邊經過,女的用發嗲的聲音對男的說親愛的你要是對我不好這也是你的下場,一句話惹得張小柯猛地收回了拖長的尾音,臉上的表情像是樓上忽然掉下來一塊磚拍斷了他的腦部神經。
宋冰易趴在課桌上,一邊轉著筆,一邊不時地朝思沅那邊瞄一眼,接著他用懶洋洋的聲音對張小柯說,下課後,你去跟她說話啦。
你幹嘛不去。張小柯沒好氣地回了過來。
你去。
你去。
那石頭剪刀布,誰輸了誰去。
三局兩勝。
......
張小柯的腦袋蔫了下來,這個宋冰易有種居然連續三次出剪刀。
思沅正準備出教室,張小柯走過來兩隻手拍在門框上,一臉壞笑的樣子像在調戲良家婦女,“妞,給大爺笑一個,要不,大爺給你笑一個?”
思沅一聽到這句話臉就紅了起來,他們似乎還沒有熟絡到這個地步,倒是陳小凡笑著應和了起來。
幹嘛啊。思沅的腦子有些懵,下意識地說了句算是回應,沒有再多說話。
幾個人沉默著一前一後地走著,思沅感覺背後癢癢的。宋冰易的步子還是邁得很輕的樣子。
剛才都還是大晴天,現在居然下起雨來了,思沅瞪著眼睛站在門口幹著急,心想真該死,天知道她有多想逃開這樣尷尬的場麵,可現在連老天都跟她作對。
宋冰易把脫下來的外套遞過來的那個瞬間思沅的心髒像是掉進了水裏,一沉一浮如同一陣洪荒漫湧過去,她的反應總是比別人慢半拍,直到整個人被陳小凡拖著往前走她才記起來自己跟宋冰易一樣沒有禮貌連句謝謝也忘了說。
頂著宋冰易的kenzo外套在雨中奔跑跟抱著人民幣站在廣場上麵扭秧歌是同一個概念,思沅第一次知道大雨往鈔票上砸是個什麼聲音。
思沅跟陳小凡兩個人剛回寢室坐下汪菲菲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她把聲音壓得很低,聽口氣好像很慌張的樣子,思沅急了,拉了陳小凡就往後街的酒吧跑。
思沅一推開酒吧大門就看到對麵汪菲菲的手被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抓著,汪菲菲一聽到聲音立刻回過頭,一臉驚恐的表情。思沅推門的手僵硬在空氣中,腦子裏像電擊一樣一瞬間閃過去無數個斷裂的畫麵,這是她第一次麵對這種情況,她變成了一個被拔掉插頭的機器人。
陳小凡衝上前去,一巴掌扇在那個男的臉上,思沅的嘴立刻變成一個用圓規畫成的O型。那男的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臉色變得很難看,臉上的青筋暴跳起來,正想發作,陳小凡一把抓起汪菲菲的手就往外跑,思沅一回頭眼看那個人就要追了上來,整個人都癱軟了,心裏大叫這下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