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旁邊傳來了幾聲中氣十足的的啼哭,他才瞥見,旁邊站著的那個女孩,懷中抱著個皺巴巴,扭來扭去,哭得哇哇作響的小娃娃。
“還好嗎?”
他瞅了瞅地上的染血的蒲團,再看了看麵色蒼白、衣衫淩亂的女子,低頭詢問。
“一刻鍾前突有所感,怕是要生了,隻是慌亂間也來不及下樓,幸好有葭葭在旁照應,雖有點手忙腳亂,好歹有驚無險,剛隻是有些脫力,躺在地上動彈不得,恰巧被你看見,不礙事的。”女子搖了搖頭,麵色恬然。
男子聽罷,哈哈大笑,冷不丁又親了懷中的女子一口,脫下上衣披在女子的身上,伸過手去,光著膀子,接過了另一位女子手中的孩子。
男子叫垣震天,正當而立之年,是這垣族四百二十八戶人家,一千二百二十五人共舉的族長。斜躺在椅子上的女子,則叫垣婉華,小垣震天八歲,是他指腹為婚的妻子,也是垣族祭司。
而抱著孩子的這個女孩,則喚作垣葭,是村東頭垣雷家的妮子,雖隻是豆蔻年華,卻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眼神靈動。自七歲那年被發現身具星力,可以感應群星後,便一直跟在祭司的身邊砥礪星力,為成為一任祭司而用心修煉,如今的她,眼神深邃,一眼望去,隱約可見群星閃耀其間,顯然已在星力修煉之途初窺門徑。
人說十月懷胎,然而身懷星力的垣族女子卻由於常年修煉,身體異於常人,不僅受孕極難,且每次懷胎,都要受足多年的煎熬。
短則一年,長則三五載,垣族的女性星力修煉者,著實是這世間最苦的母親。
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雖孕期過長,但較普通女子而言,星力修煉者對各種孕期反應的免疫力又高出許多。身體素質高出常人幾倍的她們,不需要在孕期小心翼翼,被當成病患一樣對待。沒有孕吐、也不會頭暈,連胎形上看去,都要小上三成,小跑,小跳都無大礙。誕下孩子之後,隻需在家靜養三日,便可如往常一般勞作。
且由於長時間的星力蘊養,星力修煉者的子嗣通常都能在娘胎內得到很好的先天資質提升,孕育的時間越長,資質越高,而垣婉華的腹中胎兒,早已靜靜的在母親的肚子裏待了足足七年之久!
垣震天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捏著那還不足他大拇指大的小手,笨手笨腳地在垣葭的協助下抱穩了孩子。他看著那皺巴巴,眼睛都睜不開的小家夥,盯著那兩腿之間的小蚯蚓,心中感慨萬千:這剛出生的娃咋就這麼醜呢!他腦子裏突然想起了垣大山家昨天剛生的那窩豬仔。
“呸呸呸!老子和婉華的仔,將來肯定是咱穀裏頂呱呱的大帥哥!”垣震天突然咧嘴一笑,走到垣婉華的身邊,把孩子放到母親的懷裏,一手抱過母子倆,在二人的臉上各親了一口,看得旁邊的垣葭掩嘴偷笑。
“天哥,別光顧著傻樂了,咱們的寶寶還尚未取名呢!”看著懷中和自己日夜相伴,七年間毫不離分的孩子,再看看那笑得嘴都要裂開的丈夫,垣婉華溫柔一笑,搖了搖垣震天的胳膊。
“應雷而生,又是我垣震天的孩子,不若叫雷震子,婉華你以為呢?”垣震天摸了摸胡渣子,突然嚴肅地看著垣婉華,詢問到。
垣族的少年,在沒有經過成年儀式之前,若無特殊情況,均不可冠以“垣”姓,隻能隨意以一字代替,如垣葭這般,實屬特例,她雖未成年,但因潛力和資質均屬上乘,且已被族人正式定為了垣族的下一任祭司人選,才被在九歲那年的成年儀式之際,被特許被冠以垣姓,承認她已擁有了為垣族奉獻自己的力量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