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何不能燒?”
若是風淩說李衛不怕火,那烈火行自然就要高看對方一眼,甚至可能有些頭痛。他本就是個頭腦簡單粗枝大葉的人,對於任何事幾乎都想不出什麼辦法,生性直來直去,活得倒也簡單。
但風淩說不知道。那就意味著李衛可能怕火。既然如此,按照烈火行的性格,不如燒一燒,若是怕火一了百了,若是不怕,不還有一丈藍和風淩麼?
他的腦仁可能隻有核桃那麼大。但能夠察覺李杜藏身之處,又能聲東擊西擒住李衛的風淩,卻是心細如塵。
她垂首凝視那枚大繭半晌,猶疑道:“李衛殺了很多人。一半與主上雲華宮有關,一半與金宮有關。若是將他獻給府君,上交雲華宮。那麼龍府在雲華宮的勢力將有極大提升。府君大人應當很高興。”
一丈藍抄著手,微笑地點頭,似乎對風淩的提議非常讚許。而強壯無腦的烈火行似乎根本不在乎李衛的死活,又或者是根本不想去思考這樣耗腦的問題,便擺擺手,“也罷,就聽風淩妹子的。”
沒多久,李衛就被人從藤繭中扒了出來,兩條玄金鉤勾住琵琶骨,禁錮他一身妖力。一根芫花箭刺進他的風池穴,鎖住經脈流通。繼而雙手雙腳都被手腕粗的鐵鏈捆住,丟在木籠囚車裏。
但他心中卻無恐懼,隻是定定地看著風淩。心中想,如此近距離看她,與自己又多了一分相似。她一定就是自己尋找多年的妹妹吧。
他不怪風淩,畢竟兩軍對敵各為其主,而他當年也是被人一刀穿胸釘在地上,若非碰巧遇到了杜城主,他恐怕早就死了。想必妹妹也以為自己全家都死了。更何況時隔多年,兒童的麵容早已不複存在,妹妹不認得他是自然的。
他心中這樣揣想,目光一刻不離風淩的麵龐。倒是風淩,根本不看他一眼,隻是盯著火勢漸漸熄滅的山頂眺望。
而烈火行則圍著木籠囚車,左三圈右三圈地轉,打量了李衛半天,他恍然大悟似的驚叫一聲:“怎麼這麼像!我說風淩妹子,我算明白你為什麼……”
他話沒說完,一丈藍忽然從旁出現捂住他的嘴,“不要打擾風淩窺望妖氣!”
說完,他對烈火行使了個眼色,烈火行就算再笨,但與一丈藍等人相處多年,自然心領神會,便閉口不言了。隻是他還是忍不住反反複複地打量李衛,嘴裏又嘀咕,“這麼一個白麵郎君,怎麼就能殺那麼多獸骸境強者?看起來還不如我呢!”
這時風淩卻回了頭,對烈火行露出一個輕蔑的冷笑:“你莫小看了這白麵郎君,若非我聲東擊西震懾樹魂,你我三人也捉他不得!”
“喲,這麼厲害!是個什麼妖?泥鰍麼?”烈火行忑忑地咂舌,一丈藍看他那蠢貨的情容,已經捧腹而笑了。
笑罷,他忽然正色問道:“風淩,下一步該怎麼做?”
“守株待兔!”風淩的目光陡然銳利起來,忽而瞥見李衛還在盯著他看,臉頰不禁又泛起紅暈,目光緩和了一下,笑道,“東濱府的人肯定要來救他。今夜,他和他們,都是最好的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