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終章 戒斷期與流星雨(3 / 3)

“所以我們會成為全球首屈一指的富豪公司?”

“公司?我可沒有那麼想過。你可知道這次發生在全球的是一場什麼事情?這可是一場足以撼動整個人類社會的大變革!現有的世界格局將會被徹底打破,國際遊戲關係將會重新書寫,全球的勢力將會在浩劫後取得新的平衡。也隻有你才會想到企業的利潤存亡了。”

“這麼說來,那些網絡上流傳的謠言是真的啦?人類真的要滅亡啦?”

“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人一開始隻是冷笑幾聲,之後笑聲逐漸變大,最後仰天大笑。“滅亡?笑話!”

“隻有螻蟻才會在這種事件中滅亡!而我們,將會扮演他們的上帝!”

麥芬被這個人的氣場震住了,許久說不出話來,他冒出了滿頭的冷汗。

“你,你們,難道要發動世界性的戰爭?”麥芬震驚地問道。

那人沒有理會他,隻是搖了搖手裏高腳杯的紅酒,之後把被子舉得很高,慢慢抿了一口。

那人對麥芬說:“我聽說,人們在看到流星的瞬間對著流星許願,那他的願望就會實現,你相信這個故事嗎?”

麥芬一臉驚愕,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放鬆,不用那麼緊張,現在還沒到那個時候。”那人把杯子裏剩下的葡萄酒一口倒入了腹中。“現在我寧願相信那個聽上去傻傻的傳說,等下一顆流星到來的時候,我們一起許個願吧!”

是夜,凉盈盈坐在瓦房的屋頂上等待著流星的出現。

她注意到了天空中出現紅藍交替閃爍的亮點,那是噴氣式飛機在夜間飛行的示廓燈。這有些掃了她的興。

凉盈盈覺得有些腰痛,她一手扶著耳機一手扶著屋頂躺了下去。

她的腰疼是有原因的,她習慣了蜷縮著身子蹲在牆角的睡覺方式,即使回到家中也沒有絲毫的改變。這種睡覺方式並不舒服。凉盈盈每天早晨醒來都會感到腰酸背痛,但在她的心中,這是最安全的睡覺方式。

七月的天氣,人們恨不得成天呆在家裏吹空調,而凉盈盈身上卻穿著厚厚的長袖風衣和冬季才會穿的厚布長裙,在風衣裏還有兩件t恤和一件背心。晚飯後的她捂處一身臭汗,但她總覺得自己仍然光著身子走在人們麵前,時不時地想去拿更多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她沒有穿鞋。

她不明白為什麼花語馨穿著拖鞋走在自己的家中,她同花語馨:“在家裏,為什麼要穿鞋呢?”

透過幾層厚厚的衣服,凉盈盈感受到了來自屋頂瓦磚冰涼的感覺。夜裏的風吹過凉盈盈的全身,她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柔與舒適。

她看了看夜空,閉上了眼睛,靜靜地聆聽著耳機裏的廣播。

耳機裏並沒有播放或激情或柔和的音樂,耳機裏播放的,是播音員朗讀的科幻小說。

在與花語馨的相處中,凉盈盈在無意間接觸到了科幻小說的世界。

她沉迷於書中對世界末日的描寫,人們或悲憤,或驚恐。但在凉盈盈的腦海裏,這些描寫卻顯得無比的迷人,她仿佛能從中感到一種說不出來的安逸,覺得世界本應如此。

與播音員的緩慢語速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這科幻小說的內容,那裏人類的太空戰艦正遭遇著毀滅性的打擊。

凉盈盈享受著這個時刻,不去想過去,也不必在意未來,隻需要完全沉浸在末日的想象中就好。

在她下方的是一個空蕩蕩的房間,這個房間裏沒有人,但是燈卻開著。

這個房間裏沒有床,在牆角的地方有一個立櫃,在靠門的地方有一個高腳桌,桌子下麵放了兩隻擺放整齊的椅子,門口處有一雙黑色的毛熊拖鞋。

相比於初雪過後的夜空,夏日的夜晚並不算安靜。

一些不知名的蟲叫聲時不時地從窗外傳來,屋內也有電扇的沙沙聲。

但除此之外,這裏還有一些聲音從廚房悄悄地溜進了臥室。

花語馨正在廚房擦洗著吃完飯後的碗筷,將盤子整齊地放入餐櫃以後又把鍋洗了個幹淨,嘴裏吹著輕快的口哨。

“啊,終於忙完了。”

雖然已經是夜晚,但花語馨仍然精神抖擻。

她脫下了係在身上的圍裙,走到了客廳,一樣沒有穿鞋。

她從冰箱裏拿出了一瓶汽水,打開後喝了兩口。

“呀!真爽快!”

她穿著一件黑色的背心與黑色的短褲,這是她的兩個人格都能接受的風格。

她走上房頂去找凉盈盈,坐到了凉盈盈的身邊。

凉盈盈見花語馨坐到了自己的身邊後自己也坐了起來,腰還是有些酸疼。

“呐,你記得我第一天來到這裏的時候嗎?”

花語馨抬頭望著星空,並沒有在意凉盈盈的反應,因為她知道,戴上耳機後的凉盈盈是不會注意到身邊的事物的。

凉盈盈卻做了一個點頭的動作,幅度很小,可能誰都沒有注意到。

花語馨細數了在這棟房子裏發生的點滴,凉盈盈隻是呆呆地目視著前方。

“我知道你不在意這些。”花語馨說。“不過呢,我想謝謝你。”

凉盈盈感到了瞬間的驚恐與感激,但因為緊張而瞬間縮小的瞳孔在幾秒後又變回了原狀,憂鬱而又冰冷的神色再次爬到了她的臉上。經受過兩個星期的殘酷折磨而變得自閉而冰冷的內心,不是一兩句話就可以使其熔化的。

不過,這句話仿佛是在凉盈盈冰冷內心旁點燃的一簇小火苗,層那麼一瞬間讓她有了溫暖的感覺。畢竟,這可是幾個月來第一次有人會因為自己的存在而感激自己。

“如果沒有盈盈你的話,我戒斷期的症狀恐怕又要加重了。”花語馨說,但她依舊沒有對著凉盈盈,她們兩人之間的對話更像是自言自語。

“我知道我們的戒斷期還要持續很久,所以,在你我都脫離戒斷期之前,我不會離開你的。而且,我還有好多好多問題想問你。”

“看,流星!”

花語馨指著一顆劃過夜空的火流星。

流星與大氣的摩擦產生的電磁激蕩擾亂了凉盈盈正在收聽的廣播,耳機裏出現陣陣的噪音。

“看!又一顆!那邊還有!”

此時彗尾的離地球最近的部分已經進入了大氣層。

從地麵看上去,天空好像透明而澄澈的水麵,而流星群的經過使這平靜的水麵泛起了一道像船駛過一樣的漣漪。

“盈盈你知道嗎?人們看到流星後許下心願,隻要在流星消失之前說完,這個心願就會實現。現在天空中有無數顆流星,我們現在許下的心願一定可以實現的!”

凉盈盈因為流星到來的電磁幹擾而心情煩躁,而她對美好生活也早已失去了概念。

她在此時許下這樣一個心願:世界什麼的,都滅亡吧!

花語馨雙手抱拳,心裏默念道:請讓我和凉盈盈永遠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