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一次蹙緊了眉,懷孕?她懷孕了?難怪覺得這個月的月信遲遲沒來,但是也沒有過多的在意,想不到她竟然懷孕了。她有了他的孩子?是他的孩子!心竟有些雀躍,她是什麼時候懷上的?
可是有些不太對勁啊,懷孕了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為什麼她會覺得氣氛那麼沉重?為什麼她心裏會有種不祥的預感?
心中疑惑漸深,不由得下了床輕手躡腳地走到了屏風後麵。側耳去聽!
這時候外麵的人卻已經停止了談話,氣氛顯得有些詭異。忽然,一道淡淡的聲音傳來。“劉太醫,孩子拿掉吧!”那聲音,分明出自龍天陵本身。
她感到一盆冷水當頭澆下,仿佛墜入冰窖,手足一片冰冷。他說什麼?他不要這個孩子?
手不自覺地撫上了肚皮,那裏孕育著一個小生命。可是他不要,為什麼?
淚水鹹澀,沾濕了唇。心是壓抑難奈的哀痛,甚至連呼吸都困難起來。她咬緊了唇,指甲甚至戳痛了手心,可是仍不覺心裏的萬分之一。
“嘭!”有什麼應聲而倒!卻是她不小心撞倒了一側的屏風。
所有的人都震驚地朝她這邊看來,卻見她靜靜地站在那裏,單衣、赤足,有些無措!
雪顏拚命地搖頭,淚靜靜地淌著,濕了衣襟。
龍天陵心中一痛,跨步上前想把她圈在懷裏。可是她卻後退了一步,避開了他。那雙看著他的眼眸,讓他覺得害怕。
殿內一陣噓噓之聲,他們想這世間恐怕沒有人敢如此直接地拒絕皇上的好意吧?這個女人竟然如此大的膽子!
龍天陵眸光一揚,瞥向那一群人。“都給朕退下!”
眾太醫又驚又怕,拿了藥箱趕緊退了下去。
他凝著她的眸中抹過一絲沉痛,抬手觸碰到她的臉頰卻教她一手甩開。“別碰我。”
龍天陵心中一沉,怒極冷笑道:“佟雪顏,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是朕哪裏對不起你了不成?”
他哪裏對不起她?雪顏冷然一笑,心早已經痛得破碎不堪。“皇上並沒有哪裏對不起臣妾的。對不起,臣妾要回去了!”
她越過他想走出去。無奈腰間一緊,她甚至忘了她現在還是光著腳丫,連衣服都隻穿了一兩件。
龍天陵怒極,擒住她的下巴。將她臉抬起。“佟雪顏,別再試圖惹怒朕!”
“你想怎麼樣?”
“這句話應該是朕問你才對,你到底要朕怎麼做才能安安分分地呆在這裏?”
雪顏苦笑。“龍天陵這到底算什麼?你不愛我,何苦把我留在這裏!”
他的眸深得看不真確,隻那樣靜靜地緊盯著她。“何苦?朕就是要把你留在朕的身邊,一輩子!”
淚愈發不可收拾。可是你不愛我,為什麼還要留?你甚至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隻因孩子是她的嗎?她閉了眸,任由淚水滾落。
龍天陵心裏忽然有股莫名煩躁和慌亂。他低頭一一吻去了她的淚,竟不嫌髒。
雪顏抬眸怔怔的看他,隻見他擰緊眉心,眸裏的情緒深沉而又淩亂還有一絲絲的炙烈。“顏兒,別哭了。”
她咬緊了唇,喃喃的說道:“龍天陵,孩子......你不想要是嗎?”
半響,徒然鬆開了那隻擒住她下顎的手。驀然地轉了身,隻留下一方孤影。“嗯。”
其實一早就知道答案,如今不過親自證實了這點,可是心還是忍不住狠狠地抽痛了一下。“龍天陵......我想留下她,可以嚒?”
“不能!這個孩子......朕不能要!”太醫說那孩子還不到一個月,可是他不能要!
“為什麼?你就那麼恨我嗎?”手握得緊緊。
龍天陵捏緊了拳。“不,朕不恨你!”
他不恨她?可他卻不要自己的孩子?那是他的孩子呀!她笑了笑,淚直直跌落掌心。看著他挺直的背,喃喃的說道:“不要......就不要吧!”
沒了孩子或許日後她可以走得痛快一些,至少可以沒有顧忌。可是她舍不得,她剛剛知道她的肚子裏孕育了一個小生命,天知道她有多麼想要這個孩子。可是他一點也不想要嗬!
淚越掉越凶,她胡亂地用袖子擦了擦。該死的,他都那麼決絕的說不要了她還哭個啥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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