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交彙,凝含而笑。此刻的他們不隻是眼神的交彙,更多的是心靈之間的那絲碰撞,無聲無息。這一刻,隻有他們才懂彼此間的心聲。

很快,皇宮裏便迎來了一件喜事。皇帝今日迎娶北國公主的消息幾乎傳遍了整個京都,宮裏的大小奴才們都前前後後地張羅著。隻有她的紫曦宮落得最數清靜。

這日,雪顏正躺在屋子裏的椅子上拿著一本書無聊地打發時間,忽見一個丫頭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小姐...小姐......”

一聽那聲音便知道是那不懂規矩的啟兒,她也懶得去看她。隻懶著聲道:“何事如此慌張?”

啟兒一進門便四處尋找著她,聽她說話這才低頭去看,原來小姐正躲在書庫裏無聊的看著書。此刻外頭正熱鬧著,各宮裏的娘娘都精心裝扮,隻為能在皇上麵前一奪風采,小姐倒好竟什麼也不做。

不過仔細一想也沒什麼不好,皇上要娶的那個北國公主和小姐長相幾乎一模一樣。小姐若是去了,定會遭人取笑。姑且不論別人會怎麼想,小姐看到了定也受不了那刺激。

想著便將那話隱了去,笑道:“小姐,不如我們出宮吧?”

聽到出宮,雪顏立馬來了興致從那躺椅上迅速地坐了起來。“你有什麼好主意?”

啟兒看了看四周,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雪顏點了點頭。

其實皇帝大婚,皇宮裏早就亂作了一團。哪有人注意哪個宮裏少了個娘娘,奴才們都趕著去看熱鬧了。雪顏也趁著這大婚之際,許了宮中的奴才們去瞅瞅。

自己則閑適著在一旁看書,哪裏想這啟兒原來怕自己無聊給她出了這好主意,當下便應承了。

啟兒拿了一套自己的宮女服給她換上,稍作打扮便攜手離了紫曦宮。一路上見整個皇宮都張結著喜慶,路上鋪著紅地毯,一路沿著那九曲橋一直到錦華宮中。

漫天紛揚的紅色,喜氣衝天。淡去了飛揚的雪,竟讓人感覺不到一絲冷意。

雪顏想起了自己出嫁那會,鳳冠霞帔,綾羅綢緞,宮中的場景卻沒有如此的氣派。

當然,她和她的身份不同。她是堂堂一國公主,而她不過是他朝堂上一名將要被除去的重臣之女。

她們的身份好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如何能比?

正想著,忽見一行人摩肩接踵的從她們這邊走來,伴隨著喧天的喜慶。隱約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的目光穿過雪光映在他的身上,一身黃色龍袍加身,說不出的威儀。臉上的表情凜冽難侵。

而他的身邊,儼然是一名外族喜服的少女,高襟的大紅色寬袖外袍上綴著金絲繡紋,五彩繽紛的琉璃珠做成的頭飾遮擋住了那張無暇的麵容。

目光落在了那雙交握的掌上,雪顏隻覺得心口一緊,像被什麼東西狠狠地刺到。

當日她入宮,縱然貴為皇後,那時她和他走在紅地毯上未能窺視得他的真容。那時候或許是因為鞋子的關係,路上險些絆倒而他不過是冷而笑之,並不出手相扶。那也是她生氣之一。自打那以後她就覺得那龍天陵必定是個宵小之輩。又經過那次彈弓之事就越發打心裏的厭惡他了。

雖然第一次見到他時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畢竟是帥哥嘛!可是後來她又對他的所作所為失望到了極點。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個自大狂,不分青紅皂白就這麼將她打入了冷宮,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生氣歸生氣,總歸落了清閑。可是,她是在什麼時候開始不再那麼討厭他了?

他說“朕以為你當真不在乎。”她那樣在乎,在乎到連呼吸都覺得疼痛。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有人將她扯落,她隻能伴隨著身邊一眾的婢女蹼躪在他們麵前,不敢再抬頭目光落在了眼前那鮮紅的地毯之上。

兩雙的腳步沉沉地落在鮮紅的地毯之上,每走一步都似一把利刃落在她的心口上,那麼疼痛。她好想喊住他,問他為什麼要娶那個北國公主?

可是憑什麼?她什麼都不是,更沒有資格去質問他。他愛娶誰那是他的事,又與她何關?

視線忽然變得模糊,直到觸手一抹才發現臉上一片濕意。她竟然哭了,她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變得這般矯情起來了?這樣的她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可是,心還是很痛!為什麼會那麼痛?

或許真如書上所言:“人生最糟的不是失去愛的人,而是因為太愛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