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在德公麵前莊嚴宣誓:他將為掃平六國馳騁疆場,為一統天下甘灑碧血。他感謝母親的深恩大德,為母後的健康深深的祝福。趙姬太後眉飛色舞,當下賜恩,命雍城官兵將士、宮騎衛卒、內侍宮女及秦王隨員,舒心暢懷,放開吃喝,大慶五天。又在大鄭宮中,與秦王政連日設筵,與百官同樂。一時之間,大鄭官內外,炊煙四起,酒肉飄香,歡聲笑語,直蕩雲天。不料,盡興之日,局毒與中大夫顏泄發生口角,夃毐欲殺顏泄。
顏泄心裏害怕,走出屋來苦想對策,不料剛走到走廊上,剛好與從太後處飲酒出來的秦王政碰個正著。顏泄正慌不擇路,一見大王,遇了救星,登時“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磕頭不止,聲淚俱下說有萬分機密之事相告。秦王政將顏泄領至祈年宮,顏泄雙膝跪下,密告了夃毐與太後私通的謀反之事。
秦王政聽了,如雄獅震怒,咆哮起來。當即叫來隨將熊飛,取出兵符一道,讓熊飛火速傳令桓,進兵雍城。熊飛領命,揚鞭策馬,如飛而去。熊飛一走,秦王政告誡左右人說:“今天的事,關係重大,誰敢泄密,定斬不饒!”又轉對顏泄說:“中大夫暫且就在祈年宮歇息吧!事成之後,再行封賞。”
秦王政吩咐是這般吩咐了,但卻有兩名內奸混跡在秦王政左右。這兩人便是內史李肆、佐弋嚴竭。他倆平時得了太後與夃毐的許多好處,早與夃毐結成死黨。此時,大王雖有嚴令,他倆仍想去密告太後和局毒,隻是難於脫身。稍等片刻,因秦王政忙於安排應變之事,出了祈年宮,他倆就偷偷溜了出去,直奔夃毐府通風報信去了。夃毐一聽,便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草草穿上衣服,對李肆、嚴竭說:“你們等著,我馬上到大鄭宮見太後去!”說罷,踏著月色直奔大鄭宮而去。叩開宮門,夃毐“呼”地衝進了太後寢室,心急火燎地拉著太後說:“你快穿衣服,了不得了,我們的事情敗露了,而今秦王政已經派人到岐山調桓去了!”
趙姬太後一聽差點暈了過去。夃毐趕緊扶住她,幫她匆匆穿好衣服,說:“太後不必驚慌,現在還有時間,趕快想辦法要緊。”趙姬太後忍不住流下了眼淚,說:“怎麼會弄成這樣子呢?現在火燒眉毛,還有什麼辦法?”夃毐說:“你不是太後麼!快將玉璽給我,隻要搶得時間,爭得主動,在桓齒哿齡大軍到來之前,聚集所有宮騎衛卒,門客舍人,立即進攻祈年宮。隻要擒住或殺了秦王政,就能化險為夷了。”太後此時顧命要緊,趕緊從描金櫃中取出玉璽,交給夃毐說:“你就從速行動吧!”
夃毐趕回府中,一麵讓李肆、嚴竭通知門客舍人迅速準備待命,另一方麵叫人仿照秦王政筆跡,起草禦書一份,蓋上大印,馬上下詔,說有人在祈年宮行刺大王,命令宮騎衛車迅速趕去救駕。天明時分,人馬已經聚齊,局毒仗劍在手,李肆在左,嚴竭在右,率了眾人,殺氣騰騰,直撲祈年宮。
祈年宮門中,一隊衛士擋住了去路,夃毐不管三七二十一,舉劍就砍,他手起劍落,一名衛士已身首異處,其餘的人,一擁而上。人多勢眾,已將那隊衛士全部殺光。隨後,又分成幾路,向祈年宮殺去。
此時,早有人飛報秦王政,秦王政一聽大驚,剛想突圍出去,不料一隊宮騎衛卒已經逼近他。秦王政慌忙之間向後退去,見後園有一假山,急匆匆登了上去,站在假山之巔。隨從軍卒將秦王政層層保護了起來。
夃毐率領賓客舍人,隨後亦到。眾人見秦王政立於假山之巔,怒目圓睜,威風凜凜,身邊衛士,手持利刃長矛,嚴陣以待,誰敢上前一步?秦王政麵對眾人,大喝道:“我有什麼對不起你們的,你們要來謀害於我?”隨來的宮騎衛卒,一見這個架勢,搞不清怎麼回事,早都愣住了。而今見秦王政發問,一名宮騎隨即說:“長信侯夃毐拿了大王的親筆禦書,蓋著太後玉璽,四處傳信,說祈年宮有人要行刺大王,讓我們前來護駕,我們才匆匆趕來了。”秦王政說:“我自到雍城以來,從未下過什麼禦書,夃毐哪來的禦書?你們都懂得宮廷的規矩,你們說,假傳聖旨,該當何罪?”“殺!”宮騎衛卒們齊聲回答。
“好!”秦王政大聲說:“長信侯夃毐所說的賊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像他這種企圖刺殺君王,謀權篡位,卑鄙行騙的賊,你們不擒不殺,更待何時?大家聽著,而今局毒反叛,有生擒局毒的,賞錢100萬,有斬局毒獻上首級的,賞錢50萬,誰能抓住一個逆黨的,進爵一級。”
秦王政此言一出,具有無限的號召力,宮騎衛卒隨即反戈,與那些賓客舍人大戰起來;宮廷官員,也紛紛參戰;雍城百姓,聽得夃毐造反,亦紛紛操起刀槍棍棒,趕來救援秦王政。一時間刀光劍影,殺聲動地驚天。夃毐的門下舍人,平日雖發誓效忠夃毐,卻不過是些烏合之眾,不堪一擊,死的死,逃的逃,七零八落。夃毐見賓客已死數百,不能取勝,就率領殘部,殺向東城門,恰遇桓大軍趕到,三萬鐵騎,橫掃這些烏合之眾,如探囊取物,砍瓜切菜似的,但見夃毐手下,人頭紛紛落地。餘下夃毐與李肆、嚴竭等20餘人,統統被生擒活捉,當即拷問。夃毐此時死到臨頭,囂張氣焰早已被打了下去,隻是耷拉著腦袋,如實將前後經過招認、畫押。
秦王政親自率人直撲大鄭宮,按顏泄所言,果然在兩個密室中搜出那兩個私生子來。人贓俱獲,秦王政怒吼道:“似此逆種,留之何用,來人,給我速速摜殺!”
一武士遵命,老鷹抓小雞般地將兩個稚嫩小兒,塞進布袋,用繩子緊緊紮住了袋口,舉過頭頂,拚命地往地下摜去,隻聽得兩聲慘叫,兩個小兒頓時成了肉餅。
趙姬太後早知夃毐已被生擒,正在心急火燎,後聽得兩聲慘叫,知孩子已遭慘殺,隻感到驚心動魄,天旋地轉,一頭栽倒在地。等她悠悠醒來時,四周一片可怕的寂靜,她的心一陣陣的絞痛,頭皮一陣陣發麻,脊背一陣陣發涼,渾身一陣陣寒顫,欲哭已經無淚,一時癡癡呆呆,不知身在何處,眼前隻有血淋淋的人頭晃動,耳中但聞一聲聲慘烈的呼叫,陰風慘慘,直疑到了鬼魂世界。
秦王政早已怒氣衝衝地走了。母後的行徑引起了他極大的反感與憤慨,他不能饒恕她的罪孽。前幾天,他還在祝福母後,聆聽她的教誨,而今,他與母後反目成仇了。他拂袖而去,回到祈年宮,盛怒不息。獄吏呈上了夃毐的供詞,他見供詞中,夃毐承認借著受腐刑入宮是呂不韋出的主意,承認與太後私通多年,生了兩個兒子,承認假借太後玉璽,圖謀造反。他當即下令,將夃毐押出東城門外,車裂處死,並誅滅九族。李肆、嚴竭等20餘人,斬首示眾,以儆效尤。其他門客舍人,凡參與了叛亂的,統統誅殺;沒有參與叛亂的,統統發配四川充軍。他又宣布:趙姬太後身為國母,不以國家為重,反而串通夃毐,用玉璽助局毒謀逆造反,助紂為虐,廢去國母稱號及待遇,減除俸祿,遷居械陽宮,派300軍士日夜看守。
夃毐的謀反平息了,秦王政心頭的烏雲也被吹散了。這烏雲突如其來,又瞬息離去,秦王政的名聲大震了。但是,這宮闈穢事發生的地方,他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於是,他在大將桓與三萬鐵騎的保護下,回駕鹹陽。
十裏長亭,以鎮守鹹陽的大將王翦為首的文武百官,紛紛出迎,秦王政頭戴金冠,身佩寶劍,在齊刷刷列隊的官員隊伍中穿行,王翦、桓,齒奇就緊緊跟在他的身後。他在人群中搜尋著,卻不見呂不韋的影子。第二天,秦王政設朝,讓刑部官員向眾臣宣讀了夃毐供詞。之後,他問群臣:“方才大家聽清了,這夃毐犯上作亂,全在太後撐腰,呂不韋出鬼點子促成。在雍城,我已車裂了夃毐,發配了太後,單剩這呂不韋,我意欲斬草除根,不知眾愛卿有何想法?”
呂不韋在秦執政,年頭已久,根深蒂固,盤根錯節,不少大臣與他有交情,聽大王要處決呂不韋,紛紛求請,都說呂不韋扶立先王,有大功於秦。夃毐入宮之說,僅一麵之辭,虛實難辨。即使是事實,這與呂不韋無直接幹係。大王處理,理應慎重,還是手下留情的好。秦王政思索了半天說:“呂不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沒有呂不韋,怎會有今天夃毐的叛逆?現罷免他的丞相之職,讓其立刻離鹹陽回河南雒陽封地。”呂不韋跪接了聖旨,絲毫再不敢停留,星夜趕赴雒陽而去。
但時日並不很長,秦王政從齊人茅蕉之言,從械陽宮接母後回宮。雒陽呂不韋聞訊,以為秦王政回心轉意,便派門客歐陽善送信於茅蕉,讓茅蕉向秦王政進言,亦讓自己回歸鹹陽。秦王政並不多言,隻讓人捎回親筆信一封。來人不敢耽擱,飛馬直回雒陽,急向呂不韋稟告。呂不韋跪接了秦王政書信,拆開讀了起來,信上寫著:
你對秦國有什麼功勞,而被封為食邑十萬戶的文信侯?你對秦王有什麼感情,而要秦王尊你仲父?長安君成嬌之亂,全因你用人不當而造成;而太後的流短飛長,全因你亂人倫所導致;夃毐的叛逆,亦因你的陰謀一手造就。如此罪逆,我仍不忍加誅,讓你在雒陽封地安享快樂。可你仍不檢點,又與列國使者往來,還使茅蕉來作說客,以圖東山再起,這可不是我對你寬宏大量的本意。現在我請你帶上你的家屬到四川去,那兒的郫城就是你的終老之處。……我甚至還懷疑,兩位先王之死,是不是與你也有關呢?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麼你的罪孽,就比你所謂的功勞大得多喲!說這些話,你覺得不好聽麼?你怕我公布於眾麼?那麼,最好的辦法還是你遠走的好。你到那遙遠但卻自由,偏僻但卻清靜的巴蜀郫城,去歡度你的晚年。據說,那裏還有一種美麗的鳥兒叫鴆,它是再美麗不過的了,它可以供你好好的欣賞呢!
呂不韋先木然地在那裏沉思了半天,這才拿起那用帛布寫成的信,緩緩走進內室,順手把門插上,他撥亮了油燈,用顫抖的手,將信搭上燈火,一點點的燒成了灰燼。立時,整個屋裏,到處都彌漫著布臭味,到處都飄浮著淡淡的青煙。那煙,一縷一縷地在他眼前飄忽,飄忽,如幻如夢。在迷蒙中,出現一個仙山,他一步步攀向峰巔,得意地向前邁去,突然一腳踩空,向萬壑深淵跌落。啊,迷夢,這罪孽深重的迷夢!這迷夢,曾使他飄飄然於渺渺的仙境之中;這迷夢,最終卻使他粉身碎骨!他本是一個商人,他本來腰纏萬貫,他可以過錦衣玉食的生活;他本擁有美豔絕倫的趙姬,他本已有現在是秦王政的兒子,他可以享盡天倫之樂。然而,神差鬼使,他遇見了異人,他萌動了積蓄已久的野心,這野心促使他不惜傾家蕩產,不惜獻出愛姬,不惜用卑鄙的手段弑君,他終於為兒子鋪平了道路,他終於獲得了誰也無法企及的殊榮,但他依然野心勃勃。而今,尊榮失去了,愛姬失去了,兒子失去了,野心燒毀了他的迷夢,一切都將失去。而讓他失去一切的,恰恰是他的兒子。兒子成了他的掘墓人。而今,兒子向他索命來了,這是報應嗎?抑或是自食其果?哦,地獄之火已經向他燒來了,他已感到了切膚之痛,可一切都太晚了,太晚了呀!
他從床上挺起身來,一步步走向了描龍畫鳳的黑漆櫃前,顫抖著從櫃中取出一瓶酒來,又取出一隻金杯,將酒倒在了裏麵。然後,他又從櫃角的一個古瓶內,取出在瓶內插著的一根美麗的紫綠色的羽毛,這便是那神秘的含有劇毒的鴆鳥的羽毛。他用這根羽毛,在金杯內輕輕攪了一下,又攪了一下……再端起杯來看時,那酒依然如故,清澈見底,可他則不然,分明見酒杯內有無數條毒蛇在動,有無數把利刃在閃光。他將酒杯端了起來,又放了下去;端了起來,又放了下去……竟沒勇氣喝下它去。猛地,見酒杯中浮現出趙姬太後、秦王政、還有孝文王、莊襄王,似乎他們都在逼他喝下毒酒。他不能再猶豫了,一絲兒不能猶豫了!他一仰脖子,將這自釀的毒酒送進了自己口中。毒酒流淌著,灌進了喉嚨,流進了腸胃,滲進了肌膚。他躺上床去,等待著。翻腸攪肚的疼,發作了。他掙紮著,慘叫著,翻騰著,發狂著!他身子一挺,終於告別了人世,去了。四周響起了一片悲鳴,但他再也聽不到了。所有的人都聞訊湧來,如喪考妣般地嚎啕著……
呂不韋雖死,秦王政仍然怒氣不平,他想到了樊於期,想到了夃毐,又想到了呂不韋。這些出身異國的人,他們的骨子裏充滿了對秦國的仇恨,又怎能一心為大秦賣力呢!不行,必須驅逐他們。於是,他下了一道嚴厲的《逐客令》,命令搜遍秦國的角角落落,凡地方說客,一律不準在秦國逗留,有些賓客,在秦國當了官的,馬上削職為民,三天之內,務要驅逐幹淨;誰敢收留這些人,全家治罪。
逐客令一下,鹹陽街頭,到處是手執大刀的士兵的搜索,人心惶惶,雞飛狗跳。無數客卿被兵士簇擁著,驅趕著,往鹹陽城外而去。
這毫不留情的逐客令也觸動了李斯。李斯本是楚國上蔡人氏,出身布衣閭巷,在楚國時,曾當過郡縣小吏,後來成了荀子的學生,滿腹經綸。他一向就有宏圖大誌,正趕上呂不韋招徠天下賓客,便投到呂不韋的門下,為舍人。之後,呂不韋看他有才,就推薦給了秦王政,秦王政封他做了客卿。正當他要施展自己抱負的時候,沒想到,一道逐客令,將他也牽了進去。
不過李斯畢竟不是等閑之輩,他怎能甘心就這麼平白無辜地被驅逐?秦王政這麼不分青紅皂白地一刀切,也真是太沒道理了,難道呂不韋與你作對,天下賓客都與你作對不成?難道對呂不韋興師問罪,定要所有的人都當替罪羊不成?冤有頭,債有主,冤及天下無辜冤及我李斯幹什麼?於是,在被逐的途中,他草就了一份奏章,說有重大機密要事,托人轉遞秦王。秦王政因李斯聲稱奏章內有重大機密,也便不得不拆閱了。拆開來,但見那工整雋秀的字寫的是——
泰山不嫌土石,才能那麼高峻;河海不擇細流,方能那麼深廣;君王廣開才路,方顯堂堂氣度。
早先,秦穆公為了網羅人才,不惜用離間西戎王與由餘關係的手段,終於使由餘從西戎投奔了秦國;又將隻值五張羊皮的卑賤的百裏奚,從楚國贖來,任用為大夫;由於百裏奚的推薦,秦穆公又聘用宋國入蹇叔當了大夫;晉國的大夫丕鄭的兒子丕豹,因父親被晉惠公所殺,逃到了秦國,也被秦穆公重用;又任用晉國人公孫枝,為其出謀劃策。秦惠王任用了魏國入張儀,破了蘇秦六國合縱抗秦的計謀。秦昭王任用魏國人範睢作丞相,操持內政外交,立下了汗馬功勞。
這四位秦國君王,都靠任用別國的賓客,取得了王業的大大小小的成功,賓客有什麼對不起秦國的地方?而今大王下令逐客,各國賓客紛紛離秦為敵國所用,於秦國有何益處呢?
秦王政讀到這裏,不由心裏一怔,站了起來,稍稍思忖了一會,接著又看了起來:
我聽說,土地廣的糧食多,國家大的人口多,軍隊強的勇士多。泰山不棄泥土,所以才堆得那麼高峻,大海容納了小河流,所以能夠變得那麼深廣;王者不拒眾百姓,所以能夠發揚他的德行。
如今大王轟走外來的人,天下的英雄豪傑隻好跑到別國去了。大王轟走別國的人就是給敵國增加了力量,將來秦國的危險禍患那還用說嗎?
秦王政細細將這份奏章讀完,連聲自語地說:“呀,好奏章,好奏章嗬!若不是它的提醒,我因一時一事而發躁,險些鑄成大錯,好危險喲!”他趕忙喚來禦史大夫,讓馬上行文鹹陽及各州郡,立撤逐客令;已被驅逐的賓客,可以馬上返回;已經削職的賓客,全部官複原職。他又派人快馬追至驪山腳下追上了李斯,讓官複原職。不久,秦王政又加封李斯為長史。秦王政的信任,落到了李斯的頭上。
這一天,秦王政正挑燈夜讀。無意間翻開了韓非的《說難》,他被深深吸引住了。他又翻開《孤憤》、《五蠹》、《內外儲》、《說林》等。一字一句看了起來。等全部看完韓非的著作,已是天快要亮的時候。但是,他仍無法入睡,來回在屋裏踱著步子,不由自主地讚歎:“人才,人才,難得的人才喲!”他怎麼也想象不到,韓非的種種主張,竟與自己的要求那麼吻合,並且完全從他內心發出了由衷的感歎:“唉,如若能見得韓非,並得到他輔佐完成統一大業,我死而無憾喲!”
秦王政為能得到韓非,竟派內史騰為大將,率領10萬大軍,浩浩蕩蕩向韓國殺去。韓國本就弱不經風,而且韓桓惠王剛剛去世,新王剛剛接位不久,一聽到秦國發兵攻韓的大軍已經開出,就慌了神。這時,韓非挺身而出,主動找韓王,說他願出使秦國,讓秦國息兵。韓王準之,馬上派遣韓非出使秦國,割地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