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裝沒聽見,轉過身,準備趁亂撒丫子。可轉過身後發現有兩個壯漢已經擋住了去路。看來真是被人家發現了,誰誰說的,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看來應驗了。可我吃的是晚餐啊……瞬間酒勁上來,直撞腦袋,一陣雜亂的錄音機絞磁帶聲撐鼓了耳膜,耳鳴聲間伴著一陣踩鴨脖嗓子的歌唱聲……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拿了我的給我還回來……
突然,有人輕輕拍我的後背,我從慌亂的雜念中回到了現實。老者已經走到了我的近前,笑容滿麵的說:“公子,可吃好?這是要到哪裏去?”
我勉強做笑,道:“吃好了,打算出去溜達溜達。”
“既然吃好了,那就耽擱公子一下,請到後院一敘,張家老太公有請。”
我心想,吃霸王餐還叫我過去一敘,免不了被主人家戳穿後挨一頓胖揍了。事已至此,隻能任由人家擺布。跟著銀髯老者穿堂過室來到了一處寧靜幽閉的院落,院中山石林立,藤蔓匍匐,杜仲樹下排列著幾個大缸,缸內荷葉掛珠,晶瑩剔透。荷葉下錦鯉穿梭,不時搖尾露出水麵。這麼別致的院落,惡霸地主們真是能享受啊。銀髯老者引我走進正堂,兩個壯漢則守在門外,沒有進屋。進入正堂,一股熏香撲鼻而來,鼻粘膜有些刺激,剛想要打個噴嚏,但一轉念,又憋了回去。隻見屋內一銀發老者正坐在紅木太師椅上,這位老者的銀髯較前麵的老者更加飄逸,猶如山參的根絡,絲絲分明,根根堅韌,飄灑胸前真有些仙風道骨模樣。左手提茶杯蓋,右手端茶杯,放在嘴邊不住的吹,待茶杯上層的茶水略涼後稍微的抿了下。銀發老者重複的抿了幾口茶水,對我們的到來並不在意,似乎是把我們當成空氣一樣。
這時,引我來的老者略微彎下腰,慢聲說道:“張太公,您要找的人來了。”
這聲音的音量平緩,語氣柔和,似乎怕打破屋內的氣氛一樣。我知道了,這張太公才是這裏的主人,銀髯老者隻不過是這裏的下人。
這位張太公聞聽稟報後似乎並不以為然,緩慢的蓋上了茶杯蓋,將茶杯輕輕放在雕花方桌上,轉過頭麵向我們。我這才發現這位張太公長相這麼眼熟,就好像在哪見到過一樣,似曾相識。對了,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和破廟裏牆上的畫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畫的。張太公上下打量著我,矍鑠的眼神似乎已經洞穿了我的一切。我就像一隻聚光燈下的小老鼠,無縫可鑽,囁嚅蜷縮著。
“你可是張姓嗎?”張太公開口問道。
“是的!”我答道。
“嗯,的確不錯。既然是張姓,那就是同宗,就不是外人了,”張太公淡淡的說道,“來,全福,給這位公子看座。”
銀髯老者立刻畢恭畢敬的搬來一個木墩放在我的屁股後。我心想,既然對我這麼客氣,想必也不會刁難我的,便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了。
張太公見我沒見外,便吩咐到:“看茶。”自己則又端起茶杯,連抿了幾小口,隨後開口道:“你是哪裏人氏啊,為什麼來到我們城固縣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來到這裏的,我不是這裏的人,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來自未來的時代,一個距今有兩千多年的時代。估計跟您解釋您也不太會相信。如果有冒犯之處,萬望您老人家多多海涵。”
老人聽我說完,沉思片刻,並不顯得十分的驚訝,說道:“你既然不是這裏的人,在漢朝也無親無故,沒有任何牽掛了?”
“是啊,這裏沒有我的任何親戚朋友,我來自另外的一個時代。”
聽完我的回答,屋裏的兩位老者都不約而同的手捋銀髯,相視而笑,弄得我一頭霧水。
“全福,帶他下去沐浴更衣,好生招待!”
出了門,我才長出了一口氣。本以為會被人指責蹭大餐,沒想到真的成了vip客人了。全福領我來到一間偏房裏,沒等我的疑問說出口,全福便雙手拱拳,滿麵堆笑道:“真是恭喜,賀喜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