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高校圖書館圖書汙損問題及解決方法(2)(2 / 2)

在於右任的書法生涯中,對魏碑情有獨鍾。“朝寫石門銘,暮臨二十品。竟夜集詩聯,不知淚濕枕。”

是他學習魏碑書法藝術的真實寫照。他所以喜歡魏碑,據說是認為魏碑有“尚武”精神,一筆一畫,充滿了粗獷豪放之氣。鴉片戰爭之後,朝廷腐敗,國力衰竭,民族危亡。他懷著強烈的憂患意識,試圖將書法藝術作為一種戰鬥的武器,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但是,他所以特別喜歡魏碑,其真正的原因,還是魏碑中有《石門銘》和《龍門二十品》等大量中國書法史上的珍品。他想從研習魏碑入手,在繼承前人的基礎上創新,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書法藝術道路。他說:“學書法不可不取法古人,亦不可拘泥於古人,就其愛好者習之,隻要心摹手追,習之有恒,得其妙諦,即可任意變化,就不難自成一家。”

正是有此見解,他的書法才自成一體,特別是草書,用筆稚拙,筆筆隨意,出神入化,既雄奇婉麗,又清正典雅,寬博瀟灑之中,顯得別具神韻。屈武評價其嶽父的書法藝術,是“既有繼承,又有創新,博采各家之長,融會貫通,自成一格,晚年愈臻成熟,達到揮灑自如、爐火純青的境地。”

由於鍾愛魏碑,得益於魏碑,搜尋古碑和金石拓片,幾乎成了於右任一生的嗜好。即使在戰火紛飛的年代,戎馬倥傯,他也不忘尋訪古碑的使命。“曳杖尋碑去,城南日往還。水沉千福寺,雲掩五台山。洗滌摩崖上,徘徊造像間。愁來且乘興,得失兩開顏。”“裁酒三陽寺,尋碑興倍增。”“造像搜頻得,浮圖倦未登。”他由尋訪古碑,延伸到尋訪古字遺跡。一次,他尋訪古碑時,得到了“阿史那元方造像並拾得舊瓦上有隸書‘□宮’二字”,不由發出“拾得離宮瓦,曾攜幾片還”的感歎。抗戰期間,他到西北視察,在甘州西黑水河岸古墳地發現大量中原灶具和遺骸脛骨,同時撿得大吉磚,發現有草隸數字,一時激動不已,詩興大發,揮筆寫道:“沙草迷離黑水邊,何王建國史無傳。中原灶具長人骨,大吉銘文草隸磚。”1926年,他受李大釗派遣,赴蘇聯請馮玉祥回國時,途經西伯利亞和蒙古等地,也沒有忘記尋訪古碑的使命。他在西伯利亞發現了漢代箭鏃,在貝加爾湖北奧利漢島上發現了漢文石刻。在看到尼布楚城成吉思汗記功碑拓本後,他深情地寫道:“遺鐵可知常虜獲,斷碑難得再摩挲。”

“蓋代英雄去不還,高碑猶自在人間。”他對古碑愛不釋手,對好的拓片也是讚不絕口:“傳神賴有張公拓,猶似當年照九嵕。”

於右任一生搜尋古碑石刻,可謂嘔心瀝血,留下無數動人的故事,其中最典型的是《廣武將軍碑》和《熹平石經》殘石的重見天日。

《廣武將軍碑》全稱《前秦廣武將軍孫□產碑》,為東晉時北朝蔡秦建元四年(公元368年)所立。碑上字體被人稱為“八分書”,碑額有“立界山石祠”五字,所以又稱《立界山石祠碑》,碑文記述了“□產”的生平和功績,是關中古碑中的稀世珍品。此碑因年久風化,碑主的姓氏難以辨認。清代甘肅籍學者張澍考證後認為,碑主是張蠔之孫,所以又題為《張產碑》。此碑於清代乾隆年間出土,嘉慶元年(公元1796年)從人們視野中消失。據《關中金石記》一書記載,此碑藏於陝西宜君縣。清末,金石學家吳大澂任陝西提學使時,曾下令尋訪此碑,結果一無所獲。對此,於右任一直牽掛在心。1917年,於右任受命孫中山回陝西組織力量開展護法運動,以策應北伐,途經宜君縣,曾四下求訪此碑,也一無所獲。

原來《關中金石記》記載有誤,此碑不在宜君縣,而藏於白水縣史官村倉頡廟。澄城縣人雷召卿在倉頡廟中發現此碑,時任陝西靖國軍總司令部參謀的李春堂偶得一拓本,但不知其價值。1920年,時任靖國軍總司令的於右任去高陵防地巡視,受到當地軍政要員宴請。席間談起書法金石,李春堂當即取來拓本請於右任過目。於右任見拓本上有“部大酋大”字樣,大吃一驚。“部大”、“酋大”是北朝前秦官秩,即“部落長”、“酋長”。

他仔細辨認後斷定,此為《廣武將軍碑》拓本。從此,失蹤多年的《廣武將軍碑》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