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9章 【V178】大結局(2 / 3)

玄胤勾了勾唇角道:“雖然不能長期居住,但到北都遊玩一圈,為北都的經濟文明做點貢獻還是可以的。”

寧玥古怪地看著他。

他挑眉,在她軟紅的唇瓣上親了一口:“李叔這邊到了一批新鮮食材,都是北都買不到的,三天後送入攝政王府。”

“李叔常去王府?”寧玥追問。

玄胤搖頭:“那倒不是,一個月一次,定時定量送些地方特色的食材。”

咚咚咚!

有人敲響了房門。

寧玥警惕地皺起了眉頭。

“四爺,夫人,是我。”玄江的聲音。

寧玥給他開了門:“這麼晚了,你們還沒歇息?”

“冬梅睡了,我到李叔屋裏坐了一會兒。”玄江朝外四顧了一番,進門,插上門閂,從懷裏掏出一張圖紙,“李叔剛畫的,這幾天府裏有人辦生辰宴,格局又稍稍做了調整。”

玄胤拿著圖紙,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

寧玥見他出神,輕輕地推了推他:“怎麼了?”

玄胤意識回籠,道:“哦,沒什麼,我在想……王府會是誰在辦生辰宴?應該不是容麟,他生辰是秋季。”

談話間,走廊裏傳來了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好像是一群人噠噠噠噠地上了樓,伴隨著這一陣仗的,是一名年輕女子略顯不悅的抱怨:“搞什麼啊?我們好不容易上你這兒住一趟,你還把最好的房間給別人了?是誰?讓他們搬出來!”

“對不住啊,清霜姑娘,我不知道你們今天會過來,是我嶽母家的親戚,從張陽城來這邊遊玩的,我便讓他們住下了。我前些日子新得了一瓶上好的胭脂,清爽姑娘若不嫌棄,回頭我讓人送來?”李掌櫃笑嗬嗬地道。

名喚清霜的女子似乎有了一絲滿意:“李掌櫃何必這麼客氣?我不過是發發牢騷罷了,知道是你親戚,我當然會給幾分麵子的!胭脂就算了,你拆東牆補西牆,當心那貴人得不到胭脂惱你!”

“哎喲,瞧你這話說的!我像是那麼隨便的人嗎?這胭脂啊,本就是為清霜姑娘準備的,多謝清霜姑娘替我在王總管麵前說好話,我才順順當當地送了這麼多年的食材,據說在我之前,那是一月換一撥人!”

“那倒是!我幹爹脾氣很怪的,選東西也挑剔。算了,也是你每月送的食材真的新奇新鮮,才入了我幹爹的眼!”

這女子,倒不是個完全不可理喻的,一開始聽她要搶天字間,寧玥還小小地膈應了一把,後頭細細停下來,又覺著對自己人還算好說話。

那女子被李掌櫃安排在了最遠的房間,聽她言辭間透露,她是王府的人,而且有個總管幹爹,想必在王府地位不低,若能趁機“接觸”一下,三日後的計劃將會變得更加順利。

……

卻說清霜一行五人入住客房後,李掌櫃即刻命人將胭脂送了過來,還有一桌芳香四溢的好菜,清霜因身份特殊,獨自居住一屋。她洗漱完,打開胭脂在手背上試了一下,果真細膩芬芳又容易上色:“這姓李的倒果真是妙人兒。”

她說著,忽然聽到門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心口一跳,惱怒地起身開了門,正欲發作,就見一個身材清瘦的年輕婦人蜷縮著身子躺在地上,手捂住心口,一副難受得快要無法呼吸的樣子,她忙蹲下身:“這位夫人,你怎麼了?”

她的反應,讓寧玥暗暗慶幸自己沒有押錯寶,寧玥虛弱地說道:“我……我好像是……心疾犯了……”

“你有心疾?快,快先進來。”清霜將寧玥扶進了自己房間,“可要給你請個大夫?”

寧玥蒼白著臉笑了笑:“不必了,姑娘,我是老毛病了,歇會兒就好。”

清霜遲疑片刻,給她倒了一杯溫水:“喝點吧。”

“多謝。”寧玥接過,緩緩地喝了一口。

清霜仔細地打量她,寧玥將自己的氣質掩藏得極好,是以在清霜看來,這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略有些體麵的清貴婦人:“你也是在客棧住宿的嗎?哪個房間?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寧玥的麵上浮現起一絲糾結,仿佛在思考到底要不要麻煩人家,半晌後,捂住心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就勞煩姑娘了,在天字間。”

“天字間?你是李掌櫃的親戚?”清霜問。

寧玥微微睜大了眼睛:“姑娘……認識我?”

清霜笑著搖頭:“不,我不認識你,我是聽李掌櫃說過,天字間與地字間住著他嶽母家的親戚。”

寧玥含羞一笑。

清霜心道,倒也不是個討厭的人兒,柔柔弱弱的,性情溫婉,模樣清秀,看著就招人疼。

最後,清霜將寧玥送回了房,玄胤得知妻子暈倒在人家門口,還被人家給扶了回來,當即千恩萬謝,從行囊中拿出一盒五彩珍珠,請恩人務必收下。

清霜推辭不過,收下了。

……

三日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到了為王府輸送食材的日子,李掌櫃並不是唯一的供貨商,供的東西也不多,都是些天南海北搜羅到的鮮味,一輛大馬車便全部裝下了。

玄胤易容成車夫,坐在車前趕馬;寧玥則還是原來模樣,給李掌櫃幫忙;玄江與冬梅都化妝成小夥計,步行跟在馬車後。為確保萬無一失,由黑衣首領帶著玄影衛,喬裝成遊客,分別從不同方向接近王府的各個入口。

這幾天,玄胤和寧玥已經將王府地形圖背得滾瓜爛熟,閉上眼,腦海裏都能浮現各個院落的名字。攝政王世子,也就是容麟,居住在中軸線上的聽濤閣,與他同住的還有他的世子妃。

是的,容麟成親了,在回到北域的第二年。

乍然聽到這個消息時,寧玥險些以為自己在做夢,容麟這個恨不得一天到晚黏在大哥身上的家夥,也會與女人成親的嗎?與李掌櫃反複確認、確認、再確認,才確定那個一聲不響成了親的男人是她大哥的愛人。

她很想衝進王府,衝到容麟麵前,狠狠地扇他一耳光,然後質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如果是決定娶妻生子,為什麼不直截了當斷了大哥的念想?為什麼給了大哥希望,又在五年中一點一點讓大哥嚐盡失望?十幾年朝夕相對,換來的竟是這樣一個結局。

大哥鬱鬱而終的時候,他心裏……究竟有沒有一點點的難過?

玄胤聽到了低低的抽泣聲,按住寧玥的手:“又想容卿了?”

寧玥哽咽道:“我不知道等下見了容麟,會從他嘴裏聽到什麼答案?他是一臉孤傲地告訴我他早就忘記我大哥了,還是很倉皇地躲避我?”

玄胤理解她的心情,每每他想起蘭貞和他父王也是如她這般迷茫,父王口口聲聲說最愛的人是蘭貞,卻又偏偏娶了郭玉,與郭玉生了四個孩子,他橫在那一大家子中間,簡直就是個笑話。他努力經營著他們的一切,就是不希望寧玥嚐到這種滋味,偏偏她還是嚐到了。

他無言以對,靜默了良久,才輕輕地說道:“也許事情不想我們想的那樣,他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什麼苦衷能讓人一走五年,音訊全無?寧玥閉上了眼,任何理由她都無法接受,她隻是必須知道,如是而已。

……

馬車停在了王府的角門外,守門侍衛見到李掌櫃,還算客氣,不鹹不淡地打了招呼。李掌櫃孝敬了侍衛一個繡銀線荷包,約莫是荷包裏的分量讓侍衛非常滿意,侍衛露出了一抹笑來:“這幾個瞧著麵上啊,老李。”

李掌櫃忙解釋道:“這是我嶽母家的親戚,她會做菜,這次的食材啊,跟之前的不大一樣,怕王府的廚子不會做,我才讓她跟來給大家示範一下。”

寧玥配合地走上前,給侍衛見了禮。

侍衛瞧寧玥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子,嗯了聲,算是應允了,又看向車夫與後頭的兩個夥計:“這仨兒又是哪兒來的?”

李掌櫃笑道:“我店子裏的呀,您沒見過?啊,我想起來了,上上個月我給王府送東西的時候,不是您當值,是孫大同。”

孫大同是這名侍衛的同伴,二人輪班看守王府。

侍衛上上下下地將玄胤三人打量了一遍,冬梅與玄江本就是下人出身,如今再做回老本行,幾乎是本色出演,玄胤略打眼了些,為遮住他身高上的突兀,寧玥特地給他抹了黃粉,點了黑痣,看上去土得掉渣。

侍衛沒發現異樣,對李掌櫃擺了擺手:“進去吧,今兒是王妃生辰,請了幾位熟悉的手帕交,仔細衝撞了。”

“好,多謝小哥提醒!”李掌櫃笑著哈了哈腰,轉頭吩咐“車夫”將馬車駛入了王府。

攝政王府單論景觀,沒什麼好稱頌的,樓台與香榭都做得比較粗糙,色澤也已灰白與棕色為主,沒有南方建築的靈秀之感,卻大、廣袤,走在鋪著砂石的小道上,能隱隱感到四麵那股遠古洪荒的力量。

寧玥低垂著眉眼,餘光四下打量,真實場景與地圖還是有細微出入的,尤其距離上,圖紙上看著很近的地方,走起來居然足足花費一刻鍾。

“到了。”膳房門口,李掌櫃停下了腳步,“你們兩個,把東西卸下來,小四,你把車停到夾道上,免得在這兒攔了誰的去路。”

被喚作小四的玄胤在冬梅、玄江把食材搬下來後,將馬車駛往了東邊的養蜂夾道。

李掌櫃與廚房的人接洽了一番,細說了食材的名稱與營養價值,又從包袱裏拿出孝敬她們的東西。拿人手短,廚娘們十分高興,笑著將寧玥領了進去。

一個胖嬸對寧玥說道:“別緊張,做的不好吃也沒關係。”

寧玥很受寵若驚的樣子道:“是。”

“這要怎麼洗?”胖嬸拿起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這不是樹皮嗎?”

“桂皮,桂樹的皮,煮起來很香的,有溫脾胃、暖肝腎、驅寒止痛、散瘀消腫的功效。這個是花椒,吃起來麻麻的,可以殺蟲解毒、止癢解腥,對嘔吐、風寒濕痹、齒痛、痔瘡也有一定的輔助療效。還有這個是茴香……”寧玥把十幾種香料調料的名稱、味道、功效一一介紹清楚,聽得那群煮飯的廚娘目瞪口呆。

胖嬸問:“吃頓飯,還能治病啊?”

寧玥笑道:“這叫食療嘛。”這話有些誇張了,把桂皮花椒當佐料入菜,一般是達不到食療的效果的,必須積累一定的量,才能藥到病除。這道理,她們也明白,她們並不指望真拿這些香料當藥吃,但若能把一頓平淡無奇的飯菜吹噓出神乎其神的養神功效來,想必主子聽了也會感到高興。

廚娘們對寧玥又客氣了些。

寧玥做了一道麻辣牛肉、一鍋板栗燒雞、一份排骨燜蓮藕。最後一道菜需要的時間較長,寧玥又就著麵粉做了幾樣糕點。

今兒是王妃生辰,自有專門的師傅準備筵席,輪不到她們這群廚娘,讓寧玥做菜無非是想學習一下烹飪的技法,不會真把這些吃食送到主子跟前兒,然而在她們嚐了那麼美味的牛肉與雞肉,再看到精致得無法言說的水晶糕時,已經按捺不住向主子獻食的衝動了。

恰巧這時,清霜來了廚房:“元娘,還有餃子嗎?王妃吃筵席吃膩了,想吃點素菜餃子。”

元娘便是那位胖嬸,她笑盈盈地走上前,用圍裙擦了手,道:“有的有的!猜王妃可能吃不慣那些大魚大肉的東西,早早地備在櫃子裏了,我這就給下,霜姑娘是在這兒,還是先回?我給送去也一樣的!”

“不了,我等等吧,反正閑來無事。”清霜可不想隨隨便便什麼人都湊到王妃跟前兒混熟臉,她轉悠了一圈,在灶台前看到了悶頭切菜的寧願,不由地眸光一動,“你是……那位夫人嗎?”

寧玥切菜的手一頓,抬起頭:“你……啊,是你啊!”

“可不就是我!”清霜走過去,麵含微笑道:“你怎麼會到王府的廚房裏來了?”

“李叔給送了些新鮮食材,讓我教大家做一下。”寧玥說著,用筷子夾了一塊雞肉喂到她嘴巴,“要嚐嚐嗎?”

眾人見二人這般熟絡的樣子,不免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清霜張嘴吃了那塊雞肉:“喲,真好吃!”自己拿過筷子,又嚐了涼快,“這是怎麼做的?我還沒吃過這種黏糊糊的雞肉。”

“用油炒,再用水燜。”這兒的人一般就是烤熟,幹澀肉硬,實難下口。

“我都忘記問你名字了,我叫清霜,在王妃的院子辦事。”

見清霜吃得歡,寧玥又給她舀了一碗麻辣牛肉:“我叫鍾鏡月,你若不嫌,喚我小月吧。”

“我哪兒能嫌棄?”清霜笑著道:“牛肉的味道怪怪的,不過也很嫩、很鮮美,還有點麻……”

胖嬸眼珠一動,忙奉上了一旁的水晶糕,生怕風頭被寧玥一人給搶了,卻渾然忘了這糕點本身就是寧玥自己做的:“清霜姑娘別給辣壞了,快吃塊水晶糕。”

清霜看著亮晶晶的五顏六色的糕點,迫不及待地嚐了一口,她伺候王妃三年,雖不是一等丫鬟,但好歹也是上房的人,什麼好吃的沒吃過?禦膳房的都吃過呢,可沒這水晶糕味道好!

這麼好的東西,合該敬獻給王妃才是。

清霜這麼想著,便也這麼做了:“這糕點也是你做的吧?回頭我與王妃說說。”

這是要抬舉寧玥的意思,寧玥心道:阿彌陀佛,我躲那個那個女人都來不及,你行行好,還是別跟她提到我了。

“不必了,一點吃食罷了,不值一提,再說了,這糕點也不是我一人做的,大家都幫了忙。”

眾人聽她把她們也捎上了,心中都是一陣歡喜。

清霜倒是碰到過不邀功的人,多是怕遭人惦記,當下也沒說什麼,端著糕點去了。

她一走,寧玥便放下手裏的夥計,訕笑著問胖嬸道:“元娘,我……我想出恭,請問茅廁在哪兒?”

胖嬸道:“出門,右拐,直走就到了,你快去快回啊。”

“好。”

寧玥走出膳房,與等候多時的玄江、冬梅打了個照麵,玄江低聲道:“影衛已經就緒,分布在三個門外,若是我們這邊出了問題,他們立刻就能入府營救。”

“希望別走到那一步。”寧玥小聲說完,不著痕跡地從玄將手裏接過與影衛聯絡的哨子,“容麟在哪裏?王妃的翠雲軒還是他自己的聽濤閣?”

冬梅低聲道:“聽濤閣。”

“玄胤呢?”

“辦事去了。”答話的是玄江。

寧玥不再多言,按照記憶中的路前往了聽濤閣。

走到半路,看到另一路人馬自側邊的小道上走來,也是去往聽濤閣的方向,那領頭的女子身著華美的鵝黃色裙衫,眉眼深邃,五官大氣,身邊的人喚她世子妃。

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世子妃?怎麼這麼熟悉?帶著疑惑,寧玥垂首立在一旁,當世子妃帶著一隊人馬從她麵前走過時,她突然想起對方是誰了!

這不是在去溫泉山莊的路上碰到的莫家姐姐嗎?她怎麼成了容麟的世子妃?

她可從沒把容麟的消息透露給莫家——容麟是怎麼與莫家聯了姻的?

是的了,她忘記容麟還有個無所不能的娘親了。養軍隊耗資巨大,他們是軒轅氏族的後裔,自然有資格動用地宮的財富,但一個隱士突然拿出這麼大一筆錢財難免惹人懷疑,若是與北域第一富商莫家結合,對外隻說是莫家給的錢,便天衣無縫了。

“世子妃您慢點兒,不用這麼趕的。”丫鬟勸道。

莫娜興衝衝地說道:“不趕不行啊,等酥餅涼了就不好吃了。”

“您對世子爺真好。”丫鬟由衷地誇讚。

莫娜的臉笑成了一朵花兒。

寧玥不知道自己費了多大的勁才堪堪忍住想要撕了莫娜的衝動,她知道莫娜或許是無辜,沒有莫娜也會有別的莫家人,但隻要一想到大哥孤零零地在南疆等了五年,到死都沒能見上容麟一麵,而這個女人,卻可以如此光明正大地霸占容麟、享受容麟的疼愛,她就嫉妒得抓狂!

莫娜沒察覺到樹後躲著一個人,笑容滿麵地帶著丫鬟離去了。

既然莫娜去了容麟的院子,寧玥便不能輕舉妄動,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悄悄地躲了起來。

莫娜擰著食盒進了容麟的院子。

……

“容麟。”

“容麟。”

“容麟聽見了嗎?”

誰?誰在叫他?

“容麟……容麟——”

容麟一個激靈,從睡夢中醒來,耳畔還回旋著那道溫柔的聲音,渾身卻已被汗水浸透。

“世子,你怎麼了?”莫娜擰著食盒走了進來,看到他一臉茫然的樣子,趕忙將食盒放在桌上,探出手給他擦汗,“又做夢了嗎?”

“沒。”容麟仰頭,避開了她伸過來的手。

莫娜手臂僵在半空,眸中掠過一絲落寞,須臾,又笑著打開了食盒:“廚房新做的水晶糕,母妃吃著覺得不錯,讓我給你送些來。”

容麟淡淡地嗯了一聲。

莫娜輕聲道:“今天是母妃的生辰,來了許多貴客,母妃說,你要是覺得身子可以的話,就出去與他們見見;若不便,留在房中靜養也可,但別忘記吃東西。”

容麟看著桌上的水晶糕,皺了皺眉,不耐煩地拿起一塊,胡亂塞進了嘴裏。而後,整個身子一頓。

莫娜睜大眼睛道:“味道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吃?我剛剛嚐過了,比禦膳房做的還棒,簡直跟蘭……”後麵的話,剛要衝出嘴角,眼神一閃,咽下了。

容麟咀嚼著糕點,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誰做的?”

莫娜道:“廚娘唄。你可是覺得還不錯?我吩咐人再去做一盤過來!”

容麟點了點頭,把剩下的幾塊水晶糕也吃了。

“這味道好熟悉,我好想在哪裏吃過……”

“你說什麼?”莫娜以為他在跟自己說話,偏偏沒聽清。

容麟忙道:“沒什麼,我說,好吃。”

莫娜高高興興地出了聽濤閣,她迫不及待要告訴母妃,容麟終於好好吃東西了,這盤糕點是誰做的,她必須把人調到小廚房裏來!

莫娜一走,容麟拿出了藏在床底下的本子,上麵密密麻麻地寫著一個名字——容卿。

……

寧玥在樹後等了許久,沒等到莫娜出來,反而等到了給容麟送水果的清霜。

清霜可不是迷迷糊糊的莫娜,一眼瞧見了樹後的寧玥:“小月夫人!”

寧玥硬著頭皮走了出來,笑道:“是清霜姑娘啊,你這是要去哪兒?”

清霜就道:“夫人讓我給世子送點水果,你怎麼走到這邊了?這是內宅後院兒,若是被人發現,會知你罪的!”

寧玥的麵上露出一絲尷尬:“我……我想出恭,但是找迷路了。”

清霜攜了寧玥的手:“我帶你去!”

寧玥睫羽一顫:“不必了,你告訴我,我自己去就行,你不是要給世子送吃的嗎?別耽誤你正事兒。”

提到這個,清霜與有榮焉地笑了:“你做的糕點很好吃,夫人已經讓世子妃給世子送過去了,若是喜歡,你就等著被賞賜吧!”

她做的東西,容麟怎麼可能不喜歡?容麟最愛她和蘭芝的手藝……心中這樣想,麵上卻道:“清霜姑娘抬舉我了,世子乃天潢貴胄,什麼好東西沒吃過?會稀罕一盤民間的糕點?”

“這你有所不知了,世子進食一向不大樂觀,為了讓世子多吃點東西,王妃可是煞費苦心。”

怎麼會?容麟那個大胃王,會厭食?寧玥的心底用上一層怪異:“對了,我剛剛好像看到你們世子妃了,真是個美麗的女人,想必與世子感情極好吧。”

“那當然了!世子與世子妃已經認識好幾年了,聽說那是世子還沒入北都的時候,世子對世子妃一見鍾情,從此開始對世子妃死纏爛打,世子妃被纏得不行了才答應世子的提親。這些年,世子一直隻有世子妃一人,從不見他與別的女人多說一句話呢!”提到潔身自好的世子,清霜的臉上滿是孺慕與自豪。

寧玥越聽越奇怪,容麟幾時對莫娜一見鍾情了?躲莫家姐妹都來不及,不過是為了刺激大哥才嘴上應下了莫家姐妹的示好,可後麵,不是把莫家姐妹忘得一幹二淨了嗎?

清霜又與寧玥談了幾句,告別寧玥去了聽濤閣,寧玥遠遠地追在後麵,打算等她和莫娜都出來後就溜進去找容麟。

半路,碰到了莫娜。

寧玥低頭行禮,莫娜瞎著眼睛與寧玥擦肩而過,寧玥暗暗鬆了口氣,往聽濤閣走去,快抵達門口的時候,突然聽到清霜尖銳的咆哮:“世子呢?世子去哪兒?快找——快給我找——”

寧玥心下一驚,容麟不見了?

……

容麟的確不見了,整個王府一下子陷入混亂,正在前宅赴宴的賓客紛紛被留了下來,不許任何人自由出入。

寧玥忙回往廚房,與李叔等人碰麵,玄胤原本在勘察王府的實際地形,聽到風聲也趕緊停止了行動。

“四爺。”李叔給迎麵而來的玄胤打了招呼。

玄胤抬手,示意他慎重:“怎麼回事?”

李叔焦急地說道:“世子爺不見了!整個王府都被戒嚴了,所有入口堵死,隻許進不許出!”

玄胤濃密一蹙,問寧玥道:“你可見到容麟了?”

寧玥搖頭:“不曾。路上碰一點事耽擱了,到門口便聽人尖叫容麟不見了。”

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失蹤了呢?被仇家擄走了?還是自己躲起來了?

若是前者,那很奇怪,王府守衛之森嚴,連玄家影衛都不能輕易地溜進來,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在攝政王與王妃的眼皮子底下把容麟給擄走了?況且,撇開這個不談,容麟本身就是個高手,能打過的人鳳毛麟角,更別說悄無聲息地擄走了。

難道是後者?容麟是自己躲起來的?這樣就更奇怪了。容麟幹嘛要躲呢?把王府鬧得人仰馬翻,好玩兒?還是……他與王府的關係其實並不像外人所言的那麼和睦?

“四爺,夫人,現在怎麼辦?我們是繼續留在府裏找容麟,還是想法子逃出去?”玄江問。

這也是李叔與冬梅關係的問題,二人齊齊看向了玄胤與寧玥。

寧玥把決定權交到玄胤手中,玄胤沉吟片刻,道:“據我方才勘察,王府守衛極其嚴密,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一個大活人帶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要麼容麟還在府中,要麼容麟是自己逃了。如果容麟在府中,他和凶手在一起,我們與之纏鬥難免引來王府的侍衛,暴露了身份;如果容麟已經逃了,那我們留下來也沒有任何意義。”

眾人全都十分讚同玄胤的分析,玄江又道:“但是王府所有入口都被封死了,我們怎麼出去?”

玄胤看向寧玥,寧玥微微一笑,從荷包裏拿出了一枚令牌:“那****裝病從清霜身上順來的。”

當然光有令牌不夠,還得有張清霜的臉,幸虧那晚與清霜待了那麼久,記住了清霜的輪廓,寧玥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人皮麵具,戴在了自己臉上,又找出一件高仿的王府丫鬟服飾,不仔細看是看不出區別的。

一行人大搖大擺地走向了角門。

領頭的還是先前的侍衛,侍衛見到“清霜”,諂媚地打了個招呼:“喲,清霜姑娘,您這是要上哪兒?”

“我和李掌櫃有些事要辦,王妃交代的。”寧玥一臉鎮定地說。

侍衛先是一怔,隨機狐疑地看了幾人一眼:“上頭有令,隻許進,不許出。”

“我當然知道,不然,我何必親自過來一趟?”寧玥說著,將清霜的令牌亮給了他,“世子可能去哪裏,隻有王妃知道,王妃想在王爺動怒之前把世子找回來,你想盡忠職守可以,但別怪我沒提醒你,惹惱了王妃,你再忠於王爺也沒那個福分了!”

侍衛被寧玥的話唬住,糾結了一番後,將幾人放了出去。

這邊人一走,那邊,清霜過來了。

侍衛虎軀一震,納悶地問道:“那什麼,清霜姑娘,你不是出去了嗎?我……我眼花還是怎麼?你幾時進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清霜狐疑地看著他:“我幾時出去了?我剛過來啊,我是想告訴你,千萬把門給守好了,王妃說,憑他什麼人,憑他拿了什麼東西,都不能給放出去!”

“啊?”

“還有。”清霜四下看了看,確定無人才壓低了音量說道:“我令牌丟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拿了我的令牌才混進王府擄了世子,要是有陌生人拿王妃院子的令牌,你可千萬別放行啊!”

侍衛感覺天都踏了……

……

王妃衝進了聽濤閣,問丫鬟們伺候的時候可曾察覺到異樣,丫鬟們紛紛搖頭,王妃又問了莫娜。

莫娜驚慌地說道:“沒,剛剛和他說話,他都還好好兒的,吃糕點吃得特別歡,我就想,他終於打開心結了,來向您稟報……哪裏知道世子會……母妃,是不是有人偽裝成賓客混進來擄走了世子?”

“誰敢在我和攝政王的眼皮子底下擄人?不想活了嗎?不過你說到糕點……”王妃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那味道有些似曾相識。王妃又在屋子裏找了一圈,從床底下摸出一個冊子,打開一看,密密麻麻全是容卿的名字!

“混賬東西!定是跑去找容卿了!快通知王爺!”

王妃一聲令下,眾仆不敢怠慢,立刻前往書房,將一切轉告了王爺。

“夫人!夫人不好了!”清霜跌跌撞撞地奔了進來,“剛才有人假扮成奴婢,逃出府了!”

“不是讓他們守好大門的嗎?怎麼還放了行?放走的是誰?”王妃暴怒。

清霜害怕地說道:“是卡薩城的李掌櫃!他們偷走了奴婢的令牌,還假扮成奴婢的模樣,謊稱是您派奴婢去辦事的……”

啪!

王妃一巴掌拍在了桌麵上:“沒用的東西!已經下令嚴守了居然還給放走!我親自去找王爺!”

王妃去了攝政王的書房,一刻鍾後,一隊黑甲軍從王府的密室走出,分別朝王府各門走了出去。

黑甲軍速來隻聽命於王爺,他們出動,就連王妃的戒嚴令也失去了效力。侍衛恭恭敬敬地放了他們出府,不多時,又一名黑甲軍策馬奔了出來,身形比先前等人精瘦些,麵具下露出的肌膚也蒼白得毫無血色,侍衛心中困惑,伸出手臂攔了攔:“等等!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掉隊了?下來接受檢查!”

那黑甲軍突然拂袖灑出一包藥粉,侍衛

……

北都的烈風,揚塵而舞。

玄胤等人的馬車在道路上飛速奔走,兩旁,玄影衛矯健敏捷地跟著。

“要是他們出動黑甲軍就麻煩了,那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家夥啊。”李掌櫃心有餘悸地說,早年他還沒與攝政王府搭上關係的時候,曾經見識過黑甲軍的殘暴,那根本不是一群暗衛,而是不知疼痛、不懼死亡的行走屠刀。

玄胤挑開簾幕,往側目望了望:“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李掌櫃大驚,忙探出身子,就見一隊黑甲軍殺氣騰騰地追了上來,每個人都穿著漆黑發亮的盔甲、帶著蒙了麵容的頭盔,一雙眼睛犀利冷銳,完全沒有活人的感覺,黑甲軍的武器是彎刀,此時齊齊對準他們,仿佛隨時要把他們劈成兩半。

“啊!這……這……這該怎麼辦?”李掌櫃膽寒不已。

玄胤對兩旁的玄影衛打了個手勢,玄影衛在黑衣首領的帶領下,拔出寶劍,斬向了身後的黑甲軍。

玄江繼續在外趕車,將駿馬的速度提升到了極致,打鬥聲朗朗傳來,時而伴隨著幾聲路人的尖叫。

再這麼下去,就得驚動官府。

玄胤一把抓住寧玥的手:“你們先走!出北都後不要在卡薩城停留,趕緊回南疆!”

“那你呢?”寧玥揪住了他的袖子。

玄胤笑了笑:“我沒事,我好歹在北城長大的,實在不行,就逃去北城。”

北城距離北都還是有一定距離的,但比南疆近,玄胤這是想吸引敵人的視線,好讓他們幾個逃生。寧玥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兒,容麟還沒找到呢,就驚動了攝政王府的黑甲軍,這的確是他們始料未及的。算準了所有人,唯獨沒算準容麟會突然消失——

“冬梅他們先走,我跟你一起。”寧玥握住了他的手。

玄胤摸摸她腦袋:“乖,別留下來,刀劍無眼,你又不會武功,隻能拖後腿而已,我一個人,行動起來比較容易。”

這是實話,他自己,無論是殺是逃,在沒有弱點的情況下,是不太可能被黑甲軍給困住的。寧玥明白這個道理,就是太舍不得他。

“好了,別猶豫了,黑衣拖不了太久。”玄胤拍怕寧玥的手,磚頭,神色一肅,“玄江,李叔,你們帶著玥玥和冬梅趕緊離開北都,沿途有我們的人,會接應你們。”

冬梅突然道:“我留下來吧!如果夫人要抓的是你和小姐,那我假扮小姐,更容易迷惑他們的視線。”

“不用,現在,他們應該還沒查出我們的真實身份,隻是把我們當普通刺客在追殺。而且他們沒找到容麟,勢必會抓我的活口,不敢對我下殺手,我逃脫的機會就更大了。”玄胤交代完,再不給他們反駁的機會,將馬車停在巷子裏,將他們一個一個地丟下了馬車,隨後自己拿上馬鞭,絕塵而去!

寧玥眼眶一熱:“玄胤——”

“夫人!”李掌櫃攔住了她,“時間不多,咱們趕緊走吧!要是等他們追上四爺,發覺車上隻有四爺一人,就知道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了!”

“是啊,小姐,咱們還是走吧!雖然現在王妃還不知道咱們的真實身份,但若是真把咱們抓回去,一定能認出來!王妃可不是從前的夫人了,她想對您做什麼,誰知道呢?”冬梅勸道。

玄江也勸道:“要是讓攝政王知道南疆的帝後私自潛入北都,一定會大發雷霆,屆時他會怎麼做,誰都說不準。”

“是啊是啊,小姐,四爺不是說攝政王野心很大嗎?想要複國嗎?他會不會想把四國都收複,重建千年前的軒轅皇朝啊?”冬梅瞎掰著說。其實她哪裏知道攝政王的想法?不過是為了勸寧玥離開,胡編亂造的而已。

可寧玥,偏偏聽進去了,若果真如此,容麟父母想要的,便不隻是一個北域——

“可如果是這樣,她當年為什麼要救我?因為拗不過容麟?還是……”寧玥的心底,隱隱浮現起了一絲異樣,好像有什麼東西不太對勁。

“小姐!真的不能再想了!快走吧!”冬梅打斷了寧玥的思路,拉住寧玥的手,與玄江、李掌櫃跑進了巷子深處。

“你們等等,我去租輛馬車來!”李掌櫃拐進了一旁的車行。

三人在茶鋪旁焦急地等著,突然,一名騎著駿馬的黑甲軍朝這邊奔了過來!

玄江忙寧玥與冬梅攔在了身後,右手按住佩劍的劍柄,警惕地望向來人。誰料就在玄江準備出手的時候,一枚暗器從盡頭疾馳而來,目標竟是這名黑甲軍。玄江以為是友軍來了,可順勢一看又立馬怔住!

黑甲軍……殺黑甲軍?這是鬧的哪一出?那形單影隻的黑甲軍側身避過一擊,卻因用力過猛又沒拽緊韁繩,從馬鞍上跌了下來。

後麵的黑甲軍也追上來了,玄江準備動手,寧玥按住了他。玄江與冬梅進入王府都是用的易容,早在馬車上便換回了自己的容貌,哪怕是見過他們的丫鬟侍衛們都不一定能認出他倆,何況這些素未蒙麵的黑甲軍。

黑甲軍要抓的是一行五人——兩個小夥計,一個老者,一個車夫,外加寧玥。如今玄胤不在、李掌櫃不在,冬梅又變回了丫鬟,一男二女,怎麼看都不像是黑甲軍抓捕的對象。隻要他們不露出異樣,黑甲軍就不會懷疑到他們頭上。

玄江明白了寧玥的意思,配合著鎮定了下來,倒是一旁的冬梅,心裏仍有些打鼓:“小姐,你進王府頂的是自己的臉,他們會不會認出你來?”

寧玥悄聲說道:“他們又沒見過我,這麼短的時間,你覺得那些見過我的人能畫出一幅畫像來?”

“這倒是。”冬梅最後一絲顧忌也沒了。

那群黑甲軍果然沒注意到三人,直直地奔向那個形單影隻的“同伴”。那“同伴”似是不會武功,摔在地上後,疼了許久才堪堪站起身來,不敢與這夥人纏鬥,邁步跑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幹嘛自己人打自己人?”冬梅在寧玥耳畔小聲問。

“那個不是真正的黑甲軍,他連武功都不會。”真是膽大,冒充是會不好,居然冒充令人聞風喪膽的黑甲軍?還被正主們給碰上了,算他倒黴了。不過……他為什麼要冒充黑甲軍呢?又不像是在外頭為非作歹的樣子?

心裏疑惑著,寧玥便朝對方投去了探究的一瞥,恰好此時,對方誤打誤撞地朝她看了過來,四目相對的一霎,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直擊心扉,寧玥眉頭一皺,還想再看,那人溜進了斜對麵的胡同,黑甲軍也跟著追了上去。

“小姐,你在想什麼?”冬梅見寧玥陷入沉思,輕輕地問。

“我在想,那個人的眼睛看起來好熟悉,我好想認識他似的。”

冬梅道:“不會吧?那可是個北域人,你怎麼可能會認識北域人呢?”

是啊,她與北域交之甚少,並不認識本土的北域人,除了容麟和王妃,但怎麼可能是他們倆?王妃是女人,容麟——

容麟。

“是容麟!”

冬梅被寧玥突然變得激動的聲音嚇了一跳:“小姐,你亂說什麼?什麼容麟啊?容麟出來了嗎?在哪兒?”

寧玥按住心口,呼吸變得粗重:“那個假的黑甲軍……是容麟!”

冬梅張大了嘴:“大帥?不可能吧?那身形不像啊!大帥多壯啊,剛剛男人……瘦得跟個竹竿兒似的!還有,如果他是大帥,為什麼看見我們會跑?黑甲軍又為什麼會追殺他?”

“我不知道……但我確定……他就是容麟!”寧玥猛地扣住了玄江的手,“快!不能讓容麟落在黑甲軍的手裏!”

到這一步,寧玥已經能確定容麟是自己逃出王府的了,那群黑甲軍應該還不清楚冒充他們的人是容麟,所以下起手來毫不客氣,萬一把容麟傷到怎麼辦?

明明前一秒還在生容麟的氣,這一刻,卻情不自禁地為他擔心起來!

玄江不敢怠慢,提劍追了上去。

寧玥眸光一動,也跟著追去,冬梅見二人都跑了,自己也不好留在這邊,等李掌櫃駕著馬車抵達這邊時,已經空無一人了……

容麟的速度並不算快,不過拐了個彎兒便被那夥人擒獲,頭盔的麵具遮了他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呆滯而彷徨的眼,那群人沒認出他來,舉起彎刀,朝他斬下!

他沒躲,也沒喊叫,就那麼怔怔地望著對方。

嘭的一聲!是玄江撞開了這名黑甲軍,身後的黑甲軍火速圍了上來,朝玄江發動攻擊。

趁玄江拖住他們的時候,寧玥奔至跟前,蹲下身,將容麟半抱到懷裏,嗬斥道:“你傻啊?都不知道躲的嗎?你就算不躲,好歹也說一聲你是誰啊!人家殺你,你就讓人家殺啊!?”

寧玥氣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懷中的人兒真的太瘦了,紙片人一般感受不到重量,盔甲套在身上,鬆鬆垮垮……曾經練習了無數遍要指著他鼻子罵的話一句也罵也不出來了。

寧玥將他扶起來:“我們走……”

容麟卻突然推開了寧玥!

寧玥踉蹌著步子,撞到了冬梅,一怔!

容麟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寧玥拚命地追。

玄胤從岔路口繞了上來,看到寧玥,忙擢住了寧玥肩膀,上下打量道:“我剛解決完那批人,就發現有另一批朝這邊追來了,怎麼樣?你們沒事吧?”

寧玥蹙眉道:“還好,冬梅在拖延那幾個,你讓人去幫他。”

玄胤不禁困惑:“奇怪,黑甲軍怎麼會舍棄我而追你們?他們認出你們了?”

“這倒沒有,他們不是在追我們,是在追容麟!”

玄胤濃眉一蹙:“容麟?他逃出府了?”

寧玥拉過玄胤的手:“別的我稍後再與你解釋,我怕容麟打不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