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廣播劇(13)(1 / 3)

三、廣播劇中的音樂

(一)廣播劇的音樂不會消亡

列夫·托爾斯泰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藝術、文學的作品,特別是戲劇,首先要在讀者或觀眾中引起這樣一種幻想,這就是使他們本人感受和體驗到登場人物所感受和體驗的心情。”在廣播劇中,這種相通的感受和體驗有一個有效的催化劑,那就是音樂。

廣播劇能夠給予人們比其他藝術形式更多的想象空間,這一點決定了它與音樂之間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契合。周傳基曾說:“音樂是最抽象的藝術。……這門抽象藝術所表達的思想(樂思)不可能像對話和自然音響等那樣與具體聲源有著直接而有機的聯係,以及像視覺因素那樣具體準確地來表現客觀的表象。然而它在激起人的心理反應,亦即感情和情緒方麵卻又是最準確和細膩的,這種能力是其他任何藝術所不及的。在這方麵,它也超過了文字語言。”在學術研究中,有很多人對音樂持有非議,他們甚至主張在電影中徹底摒棄音樂,僅僅有音響就已經足夠了。在廣播劇藝術研究中,也有一些人持有這樣的看法。但是實際上,在廣播劇中,音樂與音響一樣,都是除語言之外的重要的聲音元素,二者的關係是並列的,不存在誰取代誰的問題。無可否認,在廣播劇作品中的確存在著無音樂卻仍然很優秀的作品,但是像擺脫了語言這個廣播劇中極端重要的元素,隻由音響構成的《複仇》這樣的廣播劇,終究隻是一些個別現象。我們並不能由此而否認音樂存在的必然性,就像不能否認語言仍舊是廣播劇最重要的聲音元素一樣。

電影理論家克拉考爾則認為,“電影中音樂的作用並不在於給無聲的演出加些聲音,使之栩栩如生,恰恰相反,添加音樂是為了把觀眾深深地吸引進無聲的畫麵。

在電影中,音樂的職能是消除對音樂的需要,而不是滿足這種需要。電影中最好的音樂便是那種使聽眾聽而不聞,讓他們的感官全部集中於電影畫麵的音樂。”林格倫也指出:“最好的電影音樂是聽不見的。”這種觀點同樣適用於廣播劇音樂。廣播劇中的音樂,是廣播劇這個有機體的組成部分,隻有與廣播劇渾然一體,在廣播劇這個有機體中恰當地發揮自己的作用,才能顯現出它應有的價值。

如今的廣播劇,不是應該忙著消除、摒棄音樂,而是應該考慮如何讓廣播劇中的音樂變得更加精致。例如前蘇聯廣播劇《埋伏》的最後一段,耶裏謝耶夫政委在彌留之際出現幻覺,仿佛看到了自己已經去世的妻子麗紮。在他的幻覺出現時,一曲悠揚而令人心碎的音樂伴隨著他娓娓訴說:“啊,啊,這是你嗎?麗紮,麗紮。你別睜開眼睛,別睜開,睡吧。該輪到我了。你聽見了嗎,麗紮?兒子,兒子;基木卡,我走了,走了,我走了。”這樣的話語,在這樣的音樂伴隨下說出,聽眾無不為之動容。

黑格爾認為,“通過音樂來打動的就是最深刻的主體內心生活;音樂是心情的藝術,它直接針對著心情。……耳朵一聽到它,它就消失了,所產生的印象就馬上刻在心上了;聲音的餘韻隻在靈魂最深處蕩漾,靈魂在它的觀念性的主題地位被樂聲掌握住,也轉入運動的狀態。”

(二)音樂的種類

廣播劇中的音樂,主要有主題音樂和配樂兩種。主題音樂是指專門為廣播劇創作的音樂,契合全劇的基調,與劇情發展相吻合、一致。以古典名著廣播劇《陳妙常》為例,劇中的主題音樂就是由我國著名的作曲家王酩創作的,古香古色,細膩悠揚。配樂則是指不是單獨創作而是從曲庫中挑選的音樂,與劇情相配合,展現當時人物的思想情感。這種配樂在廣播劇中十分常見。

(三)音樂的作用

廣播劇音樂的作用,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麵。一是烘托氣氛,抒發情感,渲染情緒,使人物的話語更富於感染力,更富於詩意。尼采說藝術世界的構成由於兩種精神:一種精神是“夢”,夢的境界是無數的形象(如雕刻);另一種精神是“醉”,醉的境界是無比的豪情(如音樂)。宗白華認為,尼采所說的音樂的這種豪情,可以使我們體驗到生命裏最深刻的矛盾,廣大的、複雜的糾紛。音響的高亮,令人神思飛揚,如碧雲四起,感到壯美。這些都是從音樂裏得到的感受。它使我們對於事物的感覺增加了深度,增加了純淨。就像我們在科學研究裏通過高度的抽象思維,離開了自然的表麵,反而深入自然的核心,把握到自然現象最內在的數學規律和運動規律那樣,音樂領導我們去把握世界生命萬千形象裏最深的節奏的起伏。黑格爾也表示,音樂在情感的領域裏“擴充到能表現一切各不相同的特殊情感,靈魂中一切深淺程度不同的焦躁、煩惱、憂愁、哀傷、痛苦和悵惘等等,乃至敬畏、崇拜和愛之類情緒都屬於音樂表現所特有的領域”。在廣播短劇《照相》裏,戰士王小毛得知照片沒有了之後,他與劉記者那段對話所用的配樂,回旋而深沉,委婉而輕柔,渲染和烘托了人物的惋惜、後悔、失落等種種情感與情緒,使兩人的對話更加具有感染力,更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