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五話 恐怖的兒童樂園(2 / 3)

我隻得做出一副很高興的樣子帶著表哥去兒童樂園。表哥比我大兩歲,長得高高壯壯,一看就是精力旺盛的孩子。我暗暗決定:陪他玩一圈我就出來在門口等他,他一個男孩子想來也不好意思一直要我陪他。說來奇怪,隻要一走出兒童樂園的大門,所以不舒服的感覺都會瞬間消失,能感覺到風的暖、陽光的熱、周圍人滿滿的生氣!

陪表哥坐了孔雀船、蹺蹺板,蕩了會兒秋千,正要帶他去玩螺旋滑梯,表哥突然站住了。那天兒童樂園裏的孩子很少,表哥站在空蕩蕩的院子裏,臉色煞白,黃豆大的汗珠子瞬間布了滿臉。表哥比我高出半個頭,他閉著眼睛,死命咬著嘴唇,顯得極為痛苦。我喊他,他不應;我去拉他,他的身體向我倒過來,虛脫得好像連話都說不出來,站都站不穩了。而從我們買票進園到現在隻過了短短的二十分鍾(我因為想著要出去等他,一直在看表。)我驚慌得不得了,拚命撐住表哥的身體,不讓他倒下去,一邊哭,一邊大聲喊人幫忙。兒童樂園的工作人員很快趕過來,要把表哥放在旁邊的長椅上,我拒絕了,表哥也閉著眼睛搖頭。“出去,把我哥哥扶出去,到外麵的椅子上休息!”我扛著表哥的一條手臂,拚命把人往大門口帶。工作人員拿固執的我沒有辦法,隻得幫我把表哥扶到外麵的長椅上。還沒有走到大門口,表哥就徹底昏過去了。工作人員把表哥安放在長椅上後,又進去端開水。我拿出手絹給表哥擦汗,有人遞給我一把扇子讓我給表哥扇風。

周圍的人很替我們著急,七嘴八舌地給我出主意,畢竟我和表哥都隻是兩個小孩兒。我沒有注意他們都說了什麼,隻是不停地給表哥扇風、擦汗。不知怎地,出了大門我的心就定了下來,一點都不慌張。

果然,隻過了很短的時間,表哥就醒了過來,他一醒過來,拉起我就走,連工作人員端來的水也沒有喝。我們一口氣跑回家,表哥至始至終沒有再看兒童樂園一眼,此後,他再也沒有去過兒童樂園,據說,成年以前,表嬸連兒童樂園周邊的地方也不許他前往。

真正讓兒童樂園稱為榮城四大不祥之地的,是一對雙胞胎。

就在表哥昏倒後不久,一對雙胞胎兄弟也在樂園內昏倒了。據說,這對雙胞胎兄弟從進門到昏迷不到十分鍾,兩人的情況比表哥嚴重得多,不僅當時口吐白沫,還喚不醒。最後被送到醫院急救,兩人昏倒的原因,“就像精氣被一下子抽走了。”

兩個剛剛放學,精力旺盛的小男孩,為什麼會在進入兒童樂園短短十分鍾裏,全身精氣被抽幹,以致衰弱到昏迷的地步?

各種揣測和流言四起,雙胞胎的奶奶向人說起,其實在昏倒之前,兩個孫子每次去兒童樂園回來都會無精打采,甚至生病。“以為是小孩子貪玩,累著了,沒想到是這個地方本身有古怪!”經雙胞胎奶奶這一說,好多家長才想起,自家的孩子每次從兒童樂園回來,也顯得特別疲累,特別沒有精神。

慢慢地,兒童樂園的黑曆史被人挖了出來。

榮城的公園與別處不同,那裏沒有小橋流水,沒有綠樹紅花,隻有一個光禿禿的操場壩壩,本地人都形象地稱其為:公園壩壩。

公園壩壩在鳳鳴山下,兒童樂園就建在緊挨公園壩壩的鳳鳴山腳,緊靠著主席台。在上世紀九十年代以前,榮城公園壩壩最主要的功能就是供開公捕公判大會時全縣人民來圍觀,接受警示教育。

年紀大一點的朋友應該還有印象,為了打擊犯罪分子、震懾宵小,上世紀九十年代以前,每隔一段時間,各個城市都要召開集會,對一批罪大惡極的犯罪分子進行公開宣判。榮城也不例外。開會時,群眾按區域站在公園裏,犯罪分子被集中押解到廣場上。主席台每念一份判決書,負責押解犯人的武警和民兵就會將犯罪分子推出來示眾。判決書念完後,被判處死刑的罪犯就會被押解到主席台邊的草坡上當場執行槍決。槍聲一響,犯人身體往前一栽,啃一嘴青草和泥巴,因此,榮城人罵人被槍斃都是把“挨槍子”和“啃草草兒”連在一起的。也有命大一槍沒打死的,掙紮著回過頭,顫聲央求槍手:“給我補一槍,給我補一槍。”站得近的人,甚至能看到他嘴裏不斷冒出的血沫……

這個執行槍決的草坡正是如今的兒童樂園。

將祖國的花骨朵們置於槍決犯人的凶煞之地上,這不是坑爹麼?一想到腳下的土地不知沾染了多少死刑犯的鮮血,有多少亡魂飄蕩在這個花木扶疏的園子裏,家長們心裏既恐懼又厭惡。很多人想起,當初之所以將執行槍決的地點轉移到城外的河灘上,就是因為有懂陰陽的人告誡,經年累月的在鳳鳴山腳下殺人,而且殺的又是窮凶極惡之徒,這些人生前是惡人,死了也難免要做惡鬼。長此下去,難免不會出現惡鬼傷人,而且,公園壩壩的主席台,從來不缺鬧鬼的傳說,主席台及後麵的草坡一直都是榮城四大鬧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