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放慢了製作的步驟,速度反而逐漸提升了上來,由最初的一天百分之一個陣元,到五十分之一,到十分之一,最終固定在一天製作兩個陣元的速度,那已到達他的極致。曆時半年多製作出了全部的陣元,終於組合成一套陣器,名為“馳騁”。此時的他心無旁騖,再無浮躁。蕭正平靜如水地開啟陣法,左腳輕邁一步,安然走入陣中。
入陣是一處幽靜的山穀,霧氣繚繞陰雨連綿。在山穀中能見度很低,充滿詭異肅殺之感,腳下有不知名的雜草叢生,不時有老鼠、蜥蜴爬進爬出。有風吹過,隱約中似有聲音傳來,仿佛野獸磨牙的聲響,又似貓頭鷹的啼哭,淒淒慘慘聽不很清楚。
蕭正周身突然泛起一股寒意,他右腳蹬地往前衝出一步,不知何時身邊竟有一群騎兵出現,數不盡的武器盡數向他殺來。蕭正全身上下皆在騎兵的攻擊範圍之內,他避無可避一退再退,立時全身冷汗盡出,玩命的像陣中奔去。黑暗之中無盡的截殺越來越快,呼吸之間蕭正已經出拳三十七次,出腿二十三次以上,卻不過剛剛掠出五丈左右,這已是他的極限。不知名的危險步步緊逼,他大吼一聲破出陣圖。
蕭正把頭幾乎彎到腳下大聲喘息,待呼吸平穩一些,抬頭來看,一炷香才剛剛燃燒得旺了。他內心矛盾到無法言明,即震驚於自己設計的陣器威猛,又自嘲自己的弱小,從入陣到出陣自己不過勉強堅持了十息。
蕭正緩緩坐下,雙腿盤起運轉“龍息吞吐大法”。他無法修行不能溝通天地,自然也無法進入冥想,但這般打坐之下,一樣可以修煉肉身壯大精元。
此後連日入陣修煉,待半月過去,終於能夠支撐到三十息的時間,於陣中奔馳數百米才體力不支。這已是窺識境下的極限,武宗境的巔峰。蕭正數十次實驗,再無寸進,不禁仰頭長歎,數十次的經曆生死,不過是抱有殘存的一絲念想,如今在殘酷的現實中,再一次證明了“困龍之厄,無法可破”的宿命。
新中關雖有淡淡失落。其實深究下來也是當然,“困龍之厄”見諸於諸子先賢,十餘萬年來無一人能解,又怎麼會在自己身上突然破除?自己始終不能死心,一來是心存僥幸,奢望自己是十萬年來唯一的例外者。二來不信它真的無解,隻是沒有找到正確的方法罷了。天生萬物,皆有因果。龍鳳之姿緣何被困?若說盛極而衰,上古確實又有突破者。名聞數十萬年,終成一代傳說。為何有人能解,有人被困呢?必有大緣由!
蕭正沉頭沉思半天,沒有絲毫頭緒,索性不去想它。又琢磨起“馳騁”來,顯然依仗自己的實力,並不能檢驗處它的真實威力,若是央求師尊或者二師兄的話效果一樣不好。雖說這陣器對自己來說是萬般凶險,不過對於他們兩位,那不過是玩笑之物,太輕易的破除,同樣不能正確評估出陣器的威能。眼下還是找自己的幾位兄弟測試最為靠譜。
眾兄弟中修行最高的當屬林峰。自從進入內門以來,終於顯現出他身破三脈的資質,極早就突破窺識,被門中排行第三的鐵長老收在門下,更是如同魚躍龍門,一鼓作氣晉升到了窺識境巔峰的修為。在門中與林若芬、林丹楓並稱為三傑。
修為達到窺識巔峰以後,周身自有靈氣環繞,滋精養神氣色大好,這便是凡俗眾人口中的仙風仙氣。隨著境界的提升,增加自身靈氣的濃鬱度,直到輪回境就可壓製外相,使人不可察覺。輪回以下這種異相,卻不可壓製任由呈現。
林峰很享受這種異相,平時出入山門,外門弟子撞見了,就要懷著敬畏羨慕的心情遠遠施禮。身為三長老的弟子,更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難免一絲少年得意的沾沾自喜。
他住在第三峰上靈氣較為充沛的地方,從外麵看來是一座寬敞的庭院,紅磚堆起三米高的院牆,綠色的瓦片搭成錐形,顯得幹淨利落善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