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恨師兄走到窗前,看著正埋頭沉思的蕭正說:“陪我喝酒吧師弟。”
這是蕭正入門以後和無恨的第二次對話。師尊木真人是一個話嘮,講起話來幾乎不停頓,以至於讓人擔心他一口氣提不上來會憋死。二師兄無恨是半個啞巴,惜字如金沉默不語,仿佛嘴巴隻是用來喝酒吃飯的。蕭正自己就像個大口袋,先是被師尊“咣咣咣”的往裏麵灌入全身所學,現在是被師兄“咣咣咣”往裏麵灌酒。
二師兄的酒叫“斷腸”,喝入口中如同含著一嘴的火焰般滾燙,如同含著一嘴的利刃般刺喉,火辣辣熱乎乎,偏偏又帶著一種無法形容的暢快爽亮。於是蕭正越喝越有神,眼睛越喝越亮,在深深地夜色中晶瑩光芒。二師兄卻是越喝越沉迷,越喝越冷漠,相同的是同樣在夜色中閃亮的一雙眼。
無恨不說,蕭正也就不問,兩人一人抱著一個酒壇喝酒賞月,再喝酒再賞月。美酒雖好總會喝光,兩個人幾乎同時喝光了一壇。夜晚涼風習習,內心卻火辣滾燙,一冷一熱一動一靜令人十分舒爽。蕭正感覺自己混身充滿了力量。
無恨從身邊又拿出兩壇子的酒,仍舊一人一壇抱著,他看著蕭正輕輕說道:“我剛來的時候也曾經和大師兄在這裏喝酒,”無恨一雙迷離的眼睛沉沁到回憶之中:“那時我和你現在一般大小,大師兄三十多歲,剛剛成親。小侄女還沒有出生,大師嫂也沒有去世,那時我們兩人在這裏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我們分別下山,三天後我斷了雙腿回來,大師兄一去不回。過了幾個月大師嫂難產死了,生下個女兒,現在不知在哪。”
二師兄的話讓蕭正一陣迷糊,他知道肯定是個很淒慘的故事,然而他沒有問,無恨也不再說,兩人已口口的喝著酒,這次喝道嘴裏的酒水,仿佛比剛才要辛辣酸澀得多。
兩人慢慢喝著酒,直到天際發白,太陽馬上升起。蕭正知道,新的一天就要開始了。
被木真人狂轟濫炸了九個多月,陪著無恨默默喝了幾十次酒以後,蕭正終於可以自由的在峰上走動了。蕭正破解了峰頂的二十一處一級陣,由三個小陣合成的七座二級陣,和所有陣法組合而成的三級陣。
破解完這所有陣法,木真人再不嘮叨,隻說了一句話:“你已盡我所學,以後的道路全靠你自己,我再也不能教你了。”二師兄無恨也睜開那雙總是泡在酒水中的雙眼,像打量怪物一般的看著他。這一切充分說明,被人重視的感覺真好。可是現在蕭正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因為他發現自己太窮了。
每月的俸祿大半送回了家中,兩塊下品靈石雷打不動的送給林丹楓。剩下的幾經所餘無幾,再交到仆從手中,已做日常家用,就被瓜分精光,沒有一分落到自己手裏。
現在和過去不同。蕭正意識到陣術的強大,每一座二級陣法就完全可以困住窺識初期的強者,三級陣法更是可以滅殺窺識中期的高手。蕭正自身不能修行,現階段完全可以憑借陣法彌補自身的不足,一個全新的道路就在腳下,製造陣器以求自保。而這需要購買大量的陣法原料,需要大量的時間實驗,製造。需要大量的銀兩。而他卻是個徹底的窮光蛋,一無所有,不名一文。
蕭正重新認識到銀兩的重要,要做一個有錢人。目標確定下來以後,就要思考賺錢的方法。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考慮的,師尊和二師兄都不是有錢人,一切都要靠自己。
眼下自己能夠依靠的不過有兩點,一是醫術和是陣術。這兩個是來錢最快的路子,二者選一的話,最合適的肯定還是還是陣術。因為醫術所針對的顧客基本都是普通民眾,他們積蓄不多沒有多少閑錢。但是陣術不同,修行者們一樣需要,二級陣器就已經價格不菲,至於三級陣器更是炙手可熱供不應求。
蕭正有心嚐試先做一個二級陣器,第一次製造陣器,自然困難重重。任何一門學科都絕非孤立的存在。在它的創立和傳承中必不可少的會出現一些交叉學科。陣術也是這樣,牽連到算術、集合、物理、地理、等很多學科,一個人要短時間了解並接受這龐大的知識,是不太現實的。所以蕭正重又恢複到以往的生活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