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6章 (七十六)(1 / 1)

(七十六)

關上錄音機後,我和秀才兩人久久都沒有說話,這個不到10平的小房間裏因著無聲的寂寞凸顯悲涼,祁蘇活著時,何時讓這悲涼出現過?即便她的內心滿是傷痛。

“有人清醒著 卻一直裝醉的摸樣,有人是醉的卻一直偽裝清醒,為的不過是同一個目的。”祁秀才突然打破了這平靜,同我說,“在這方麵,祁蘇是前者,你是後者。”

我沒能聽懂他想表達的意思,滿臉不解的望著他。

他說,“當初我一直以為,走不出來的會是你。”

他望向我,說,“你和她的最大不同在於,她想拯救自己卻用錯了方法,你想放縱自己,卻在放縱自己的過程中獲救,她一直都走不出那個有著顧峰的過往,卻為了活著拚命的麻醉自己,你一直都知道自己受不住左亦承帶給你的傷痛,於是時刻假裝清醒的告訴自己告訴所有人你不愛他了。”

他說,“值得慶幸的是,你們至少有一人獲救了。”

他別過臉,突然笑了起來,“要是你們都想不開了,那我真就是欲哭無淚。”

他雖是笑著同我說著,但我卻從他的側臉看到一滴落淚,一個瞬間竟是有些心虛的心慌起來,伴著心慌的還有恐懼,無盡的恐懼,如祁秀才所說,我發覺我和祁蘇最大的不同在於,我走出來了,她卻始終走不出來,或者說,我不斷的想要將自己囚禁在失戀的痛苦中,卻被江浩無意間的放出,而祁蘇不斷的想要自我拯救,最後卻因為獨自承受不住而崩潰至死,我們都曾在活著與死去之間徘徊著,隻是我被生選擇了,她卻選擇了死。

我顫抖著身子沉默的將臉埋入雙腿間,祁秀才見我整個人似有些不妥,忙說,“不想那些事了,我們清理一下就回家去吧。”

他說,“我聽你媽說,這幾天你吃得很少,睡得也很少,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說完,他主動起身準備拉我,腳卻不慎將裝著錄音帶和日記本的箱子打翻,一個帶著小鎖,樣式精美可愛的糖果盒子就這樣從箱子裏暴露了出來。

“這是什麼?”他將盒子撿起來拿在手裏轉看,“還有鎖?”

我一愣,聽到聲響的將頭伸出雙腿間,看著他。

祁秀才一拍腦門,似想起什麼的驚呼道,“啊,祁蘇幾周前給我一把鑰匙,說是要我得了空就交給你的,我早上不是給你了嗎?”

他說,“說不定就是開這個的要是,你拿出來試試。”

我半信半疑的從兜裏掏出祁秀才從門下塞給我的鑰匙遞給他,他接過來小心翼翼的插進了糖果盒子上的小鎖裏,輕輕一個扭轉,竟是開了。

我有些驚訝的連忙立起身子探頭詢問,“是什麼?”

祁秀才從盒子裏拿出幾張照片和一封信遞給我,說,“信好像是寫給你的,這幾張照片……”

他還沒說完,我就已經看到照片上那兩張清澈美好的笑臉,那應該是剛入高中時的祁蘇和顧峰,兩個人看起來都很幸福。

我將信拿在手裏遲遲沒能打開,信封上有著祁蘇標誌性的爪子字‘最愛的小白(收)’,想了想,我問祁秀才,“鑰匙,她是什麼時候給你的?”

他抬頭回想了片刻,說,“大概是你昏迷出院後的幾天,突然神秘兮兮的遞給我的。”

他說,“當時我還挺奇怪的,有些弄不清她為什麼不自己交給你,後來一想,祁蘇的存在就很奇怪,就沒再過問。”

我問,“那麼,他給的當時,說了什麼沒?”

他搖了搖頭,說,“好像沒說什麼。”

想了想,他又說,“隻是跟我說,讓我在你最難過時給你。”

我沒再問他什麼,隻是輕輕將信奉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