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身形剛穩,一隻小巧的皮靴就出現在了視線之中。朱權再吃一驚,卻是來不及做出反應,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隻靴子踩上了他的胸膛。
“轟!”
一聲鳴在朱權的耳邊炸開,耳朵嗡嗡作響,胸口頓時塌陷下去。一股厚重的力量,在他的胸口.爆發出來。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飛,人在空中,已然看見一口鮮血從嘴裏噴了出來。
朱權驚駭莫名,他已是一名五品的武伯強者,在個看起來年紀並不大的女子麵前,竟然全無還手之力,難道她竟是已經超越五品的境界了麼。胸口那一腳,已經震散了他的氣海,短時間內,他再沒法聚攏罡氣了。
“逃!”
身為大當家,朱權自然有他的決斷。在得知自己不敵之後,立即選擇逃亡。借著這一腳的飛退之勢,朱權頭也不回地往一旁的樹林裏紮了進去,展開自己最大的速度,快速離開了戰場。
“帶人去追!賊酋已經受傷,短時間內無法聚氣。要抓他,正是好時候!”
女子收回長鞭,對身旁緊隨而來的護衛說道。
“是!營主!”
那護衛應和一聲,立即帶了一隊人,朝著朱權逃遁的方向追了過去。
這位女營主不是他人,正是奇多辛城的憲兵營營主殷曼陀。她看了一眼滿地的屍體,還有那些死命抵抗地官軍,眉頭皺了皺,對剩下的護衛說道:
“盡快結束戰鬥,給我活捉一些賊人的頭目,仔細審訊,我要盡快知道這次劫糧事件的主謀!另外,好好救治一下活著的同僚!”
“是!”
又有一名護衛領命而去。
此時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憲兵營之中俱是軍中的精銳好手,根本不是這些鬥誌全無的山賊能夠抵擋的。山賊們逃的逃,死的死,最後被憲兵營抓住的,隻有一百人左右。那個與因紮吉賭鬥的老四,也被生擒了下來。
戰鬥終於結束了,可護糧的官軍們和民夫,卻隻有四十三人存活了下來,而且人人帶傷,有大半的人還是重傷。三十輛糧車也毀了大半,隻剩十餘輛還算完好。戰鬥的結果,可謂兩敗俱傷,場麵極其慘烈。
“你就是援軍的統領?”
就在殷曼陀將打掃戰場的事情安排妥當之後,一個粗暴中帶著壓抑憤怒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
殷曼陀轉移目光,隻見說話的是一名身著營主服製,濃眉大眼的,麵相粗獷,滿臉血汙的軍士。心念稍動,已經知道了來人的身份。
“正是,奇多辛城憲兵營主殷曼陀,向因紮吉閣下致意!”
殷曼陀鄭重地行了一禮說道。
“哼!”
因紮吉大大咧咧地受了這一禮,竟也沒有還禮的意思。
這種傲慢的態度,立即引起了殷曼陀身邊的衛士的反感,紛紛對他怒目相視,正要出口相爭,卻被殷曼陀阻了下來。她靜靜地看著這個阿奇那亞來的營主,等著他的下文。
“你來的正好!你們憲兵營掌管奇多辛城的治安、諜報,負責監管一切不安定的因素。本主問你,為何在你們奇多辛的境內,會有近千人全副武裝的賊匪出沒?你等難道一點也不知曉?如果知曉,那本主為何沒有得到任何警告。還有這次糧隊被劫,明顯是他們早有預謀,你們難道事先毫無所覺?我倒是想請教一下,你是怎麼帶的憲兵營?”
因紮吉看了殷曼陀一眼,冷冷地質問道。
“閣下這是質問我們營主嗎?我們營主與閣下同列營主之尊,閣下這般質疑,形似問罪,未免太過無禮了吧!”
殷曼陀身後的憲兵終於忍受不了因紮吉的態度,忿忿出聲說道。
“本主與你們營主說話,你是什麼身份。哪有你插嘴的資格,小心本主治你個犯上之罪!”
因紮吉不屑地說道,顯然並不將這憲兵放在眼裏。
“你…”
那憲兵被因紮吉的話一嗆,就要發作。卻被殷曼陀伸手攔了下來。
“小的們不懂事,因紮吉閣下何必動怒!閣下所說劫匪出沒之事,確是本主失職。不過,若說這次糧隊被襲,莫非閣下當真沒有收到任何警告?如今戰事剛了,善後之事極為瑣碎,還需本主主持,失陪了!另外,我的部下,本主自會管理,就不勞閣下費心了!”
殷曼陀平靜地說道,可是話中的含意,卻讓因紮吉心中一陣狂跳,也顧不得去管什麼問罪的憲兵的事情了。
奇多辛城軍方自然是有人事先與他報過警訊的,然而他卻沒有聽進去。身為主官,不聽勸解,貪功冒進,害得糧隊損失慘重。這事,真要追究起來,他的罪責必定是少不了,就連這一營之主的位置都極有可能保不住,甚至性命之虞。若想免除責罰,除非……想及此處,因紮吉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配上他那滿是血汙的臉龐,仿佛來自地獄的修羅鬼刹,猙獰可怖,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