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證實我的方法的正確性,我給郗香桃舉例子,舉得當然都是非常具有說服力的大人之間的事,比如某個男的與某個女的好了,別的大人不讚成,便在牆上畫漫畫揭露他們,漫畫畫得是一男一女麵對麵站著,中間橫貫著那東西將彼此連接起來,男女的上方清清楚楚寫了兩個人的名字。郗香桃說,哎,胡謅的吧,我怎麼沒在牆上見過?我說誰胡謅了,念初中時我就親自擦過,不知誰畫到我二大爺的山牆上了,二大爺嫌不好看,叫我擦的。我怕郗香桃保守,故意動搖自己不想從她那裏找出路,我說,哎,你說,要不是這樣,應該哪樣啊,我是不是真錯了?郗香桃搖搖頭,說她覺得也是這樣。我這一退步,反而綁得更結實了。我堅定信念,說肯定就是這樣,沒錯!我又拿曾經給郗香桃舉過的例子為自己搖旗呐喊。我舉過的例子是罵人的時候拿手指頭往手指握成的圈裏插。郗香桃提出了疑問,哎,不對吧,手指頭跟你的有點像,可我這裏沒有圈啊!對啊,有圈的話就不疼了!我們接近了問題的實質。我們為接近問題的實質而興奮,而疑惑。看來問題就出在圈上。我們找到了添加輔助線的方向。我們看見了藏在大理石裏的藝術傑作的模糊的影像。我說,哎,問題就出在你那裏,要是有圈就不疼了。郗香桃一副無辜蒙冤的委屈相,撒手不管了,說,哎,有本事你找吧,找到是你的功勞。她的意思很明確,自家的一樣東西我還不清楚,怎麼就不如你了,有能耐你使吧!我知道我不能賭氣,賭氣撒手不管,對我們無補,我隻能知難而上了。郗香桃都承認了,既然手指頭有點像,我就暫且把任務交給手指頭。我的手指頭搞起了夜戰,摸黑在那裏敲敲打打,忙忙碌碌。功夫不負有心人,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我的手指頭在郗香桃那裏發現了破綻。我的手指頭發現破綻的同時,郗香桃覺出了不妙。說時遲那時快,我的手指頭在郗香桃做出反應前登堂入室了。驚恐的沉默。我僥幸沒有聽見郗香桃喊疼。郗香桃說,哎,你的手指頭進去了。我問,哎,你疼不疼?她說不大疼。我問,不大疼就是還疼一點?郗香桃說好象不疼,又好象有點疼。輔助線作好了。藝術傑作的輪廓確定了。問題集中在迎刃而解的刃子上了。郗香桃拿我的小兄弟跟我的手指頭作比較,說要是跟手指頭一樣就好了,就不疼了。我想說她的要是寬塊點容下我的小兄弟就好了,嘴上說出來的卻是,哎,要不我把它弄細點?怎麼弄?郗香桃問得認真。我說用刀削啊,跟削鉛筆一樣,跟削榫頭一樣,細了就進去了。郗香桃對我這個帶了血腥的玩笑很不滿意,她捂住我的嘴,說誰就叫你說這個,你說得我脊梁上都起雞皮疙瘩開了。我隻好認錯,把她脊梁上的雞皮疙瘩撫慰掉。我的這個帶了血腥的玩笑令郗香桃想起了一件事,她說那晚我去了她的宿舍之後,她的床單上染了一小塊血跡,問我身上是不是哪裏破了。我說沒有破的地方啊。郗香桃說她的床單是花的,一開始影影綽綽的沒在意,後來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塊血跡,她的床單要是白色的,早就看出來了。很久以後,郗香桃把一小頁有關處女膜破裂出血的剪報展給我看的時候,我們倆很是好好自嘲了一番。她說,咱怎麼那麼傻?我說,要是早知道,咱把那帶血的床單保留著,一看就想起那晚上,多好啊!郗香桃說她不敢看,一看準想起那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