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出一點道理,免不了就有用實踐檢驗一下的衝動。在這方麵,我比郗香桃表現得明顯地主動。那晚郗香桃濕得厲害,把我緊挨著她的地方都淹透了。郗香桃抱歉地撫摸著,像要給我撫摸幹。我試探地說,哎,咱讓它進去試試吧。可不行,懷孕了怎麼辦?郗香桃果斷地回絕了。對啊,懷孕了怎麼辦,這樣很可能會懷孕的,郗香桃這句回絕的問話讓我浮想聯翩。記得我第一次吻她時,她就害怕因此而懷孕,弄得我們惶惶不安的,後來從生理書上查了查有關懷孕的知識,才放下心來。一個精子和一個卵子結合成受精卵,受精卵發育成胚胎,就是早期的嬰兒。生理書上就是這麼說的。書上還畫了精子和卵子的具體樣子,精子畫得像雨後池塘裏遊動的蝌蚪,密密麻麻的,閉了眼一想,下體被這些形象起來的密密麻麻弄得發癢。我已經有過遺精和手淫的經驗。以前我曾對這些帶給我快樂的黏糊糊的東西非常厭惡,知道它們裏麵遊滿了叫做精子的小蝌蚪,而且隻要其中的一隻有幸跟郗香桃的卵子擁抱在一起,我們就可以為人父母之後,我對它們的印象才好了點。懷孕不可怕,問題是懷了孕怎麼辦。我覺得郗香桃這話問得很有份量,很有說服力。所以我怯步了。
怯步不等於止步,我們開始有意無意地探尋不影響前進,且不會惹出事端的方法。有一次,郗香桃不跟我拚湊那造型。我問原因。她說她來例假了。例假,我早就從生理書上看過,而且過目不忘:女孩每月一次流血的現象叫做月經,也叫例假。我說來例假也沒有事,快坐上來吧。郗香桃說可不行,一分腿就嘩嘩的。我被唬住了,心想,例假原來跟洪水猛獸差不多啊。我對郗香桃的例假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我說我想看看郗香桃的例假。郗香桃說怎麼看,黑燈瞎火的。我說摸摸也行。郗香桃不讓摸,說髒兒巴幾的,啥好摸的。我對郗香桃的這句話很不滿,那麼好的東西怎麼能說髒兒巴幾呢,我覺得郗香桃身上什麼都好,絕對不能用髒兒巴幾這樣的詞。郗香桃拗不過我,把關著例假的門打開了。裏麵還有一道小門,一片膠皮帶一樣的東西從她的小肚子上繃下來,裏頭裹著一疊紙。我的手像摸進了水底的紫泥裏。我問,哎,你的例假呢?郗香桃說,你摸的不就是。我耐心地摸起來。我把手從裏麵抽出來,湊到鼻孔上聞,例假的氣味很不好,但因為是郗香桃的,我聞得還是非常貪婪。郗香桃說,別聞了,髒兒巴幾的。我又對郗香桃不滿了,我用另一隻手捂了捂她的嘴,說別再這樣說了,你啥都不髒,別這樣說,行吧?我的口氣帶了哀求的成分。郗香桃很感動,她把嘴咂在我的嘴上,狠命吮吸了一陣。我說,哎,我怎麼覺不出嘩嘩來?郗香桃沒明白我的意思,我又給她說了一遍,我說,你不說一分腿就嘩嘩的,我怎麼沒覺出嘩嘩來?郗香桃笑了,說你又不是我,你怎麼覺得出來。又解釋說,其實她說的嘩嘩隻是一個形容,不能當真的嘩嘩理解,比如人不小心弄破了手指,就說血流得嘩嘩的,也就是形容一下,真要嘩嘩的那還了得。我說我明白了。郗香桃給我一張紙,叫我把手擦擦。我擦完後,把紙疊起來,裝進兜裏。郗香桃說裝起來做啥,不扔了。我說我不扔,我要裝著聽它的嘩嘩聲。那晚郗香桃老愛激動,激動了就咂住我的嘴吮。拚不成那個造型,少了不少樂趣,但郗香桃的例假又為我們彌補了一些新的東西。重要的是郗香桃說給我一個好事。她說,哎,我給你說個好事。我問啥好事。她說,前七後八。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她熱心地給我解釋,說來例假的前七天和後八天是安全期。我問安全期是什麼。她說,安全期,那樣不懷孕。我問哪樣?她反問我,你想哪樣來?我明白了,問她怎麼知道的。她說她在醫務室聽到的,醫生跟低年級的一個女老師就這麼說的。我很興奮,說好事,真是大好事,還說了些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什麼的,郗香桃像立了什麼大功,心安理得地接受著我的表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