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那文學社社員是那文學社社員,郗香桃是郗香桃,我不跟你強,給你舉個例子你就明白了。富和不服氣,也不想叫我舉例子給他聽,我為了證明郗香桃的清白,非要講給他聽。我說,富和,你猜郗香桃跟了個啥人。富和說,不管啥人,肯定不是統計死人的。我對他的話非常反感,癟了嘴不吭聲。富和覺得不得勁了,涎了臉,跟我緩和。我不理他,富和跟我緩和的積極性更高了,他說,付唱,你說郗香桃跟了個啥人?我沒好氣地說,啥人,人家郗香桃跟了燈泡廠的一個臨時工!臨時工……富和愣住了。我賭氣似地把郗香桃和那臨時工的事一股腦地托出來。郗香桃畢業分配到那家銀行後,一個在燈泡廠做臨時工的初中同學知道了,常去找她,一來二去,鬼使神差地向郗香桃表白了愛意,郗香桃礙著同學的麵子不好意思叫他下不了台,不冷不熱地應付他。臨時工還是斷不了去,從他看郗香桃的眼神和郗香桃對他的態度,人們看出了問題,暗笑臨時工腦子裏那根神經出了問題。郗香桃莫名其妙地生了場大病住進醫院,為不叫家裏人擔心,沒跟家裏人說。醫生問她的家人,郗香桃撒謊說了那臨時工。醫生給燈泡廠打電話,臨時工來醫院看郗香桃。郗香桃沒了退路,聽任臨時工知疼知熱伺候了她一個多禮拜。臨時工更貼上了,郗香桃不想落個不義,隻好以身相許了,為此家裏跟她鬧翻了,不認她這個閨女,好幾年不相往來。
富和聽了個呆愣,一個勁地埋怨郗香桃拿著愛情當兒戲,說郗香桃這可不是個弄法,怎麼能這樣,把愛情這麼寶貴的東西送人情了。一方麵又不得不誇讚郗香桃這人中交。許久以後,我跟富和到公園玩,無意中碰上也來這裏玩的郗香桃。我主動上前介紹,說郗香桃,這就是我的同學富和!郗香桃熱情地笑了笑,說哦,你就是富和啊,付唱提你提得都把我耳朵磨出繭子來了。富和熱情了臉走上去跟郗香桃搭話,郗香桃卻轉過臉跟我說起話來。那天郗香桃穿了件新衣裳,我看著新鮮,光顧瓷了眼欣賞她了,沒顧上冷在一邊的富和。郗香桃那天表現出與她的年齡很不相稱的活潑,又說又笑,興頭上還撿了塊瓦片往池塘裏打了個水漂,惹得池塘邊的人都扭臉看她。郗香桃全然不顧周圍看她的那些蠱惑的臉,彎腰撿第二塊石片的時候,手機的鬧鍾響了。她說時間到了,她得走了,笑著和我道別,看也沒看富和。郗香桃一走,我才想起和我一起來的富和。富和顯得很不高興,說這個郗香桃,連點禮貌也沒有,我這裏擺出架勢跟她打招呼,他倒好,旁若無人,給你個眉眼就溜了。我趕忙替郗香桃開脫,說富和你別見怪,不是跟你說過了,郗香桃就這樣的人,白白浪費了你那風度了。富和苦笑一下,說付唱你想到哪裏去了,說實話,我挺佩服郗香桃的,這樣的人眼下很少,不是很少,是沒有了。我不明白富和的意思,傻乎乎地看他。富和感歎起來,說這樣的女人我怎麼碰不上,別說在醫院裏伺候她一個禮拜,就是一輩子給她當牛做馬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