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涯在天行國一路行來,處處不是大旱就是洪澇,看起來蒼天似乎變了個臉,肆意在人間布下無窮災禍!
林涯望見處處廢墟空無人煙的景象不禁皺緊了眉頭,他心中隱隱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林涯望著餓孚遍野白骨叢生的村莊曠野驚訝不已的道:“奇怪!難道數年不見,天下竟重起戰火了不成?這些百姓看起來竟像是死於刀兵之下!你看這些屍骨,身首分離,殘肢滿地,竟是遭人屠殺而亡!”
林涯舉目望去,寬闊的官道旁橫生著幾株歪脖斜柳,一個青袍年青書生正失魂落魄的坐在柳樹下,一動也不動,像是死了一般!
林涯舉步走了過去,拱手施禮道:“賢兄請了,何故變成如此涅?”
那書生形容清秀,臉色蒼白,手掌緊緊抓著柳樹口中低低呐呐的念著:“死了……都死了……全死了……”
他閉著眼睛,但是語氣中那股極度絕望和悲慘的意味卻讓聽到的人心生淒愴!
他好象神魂迷亂,如顛如狂,眼晴血紅得跟一個瘋子一般!
林涯默然屈指輕劃,一道清心符瞬間印入書生額頭之上,這清心符似一道清泉,瞬間滌盡諸般雜念,那書生身軀輕輕一震,忽然睜開眼睛徹底清醒了過來,他望著林涯等人訝然叫道:“你們是什麼人?如今這天行國混亂不堪,這元城可不是久留之地!”
林涯見他清醒,溫然笑道:“賢兄,謝謝你的告知”
那書生見林涯溫文不禮,隨行的田欣,妖鵬等人長相清奇,倒也不把他們當做壞人,他起身還了一禮,臉露淒楚的道:“看你的樣子也像個讀書人,何必還要來這元末城?如今天行國災禍連連,天下百姓都活不下去了,造反的叛賊洗劫了元末城一遍;百姓怎能活得下去?能跑的全跑光了,剩下的躲在元末城中苟且偷生罷了!”
‘天災?造反的逆賊?’林涯皺起眉頭,臉色漸漸變得肅穆起來:“賢兄,天行國富民強,威震四海,哪個人敢造反?朝庭的軍隊也不來鎮壓?當地官府一點事情也不做?”
“朝庭?”青衣書生一臉譏諷的冷笑著:“皇帝病重,太子攝政,外有百萬鐵騎東來,內有連年災禍不斷,加上官吏昏庸無能,百姓早就活不下去了,如今造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天行國的百姓!”
林涯這一驚非同小可,天行國立國數百年,傳承數十個帝皇,一向朝政清明,國力遠在接鄰諸國之上!這樣強盛的帝國居然隻經曆了數年就走到內憂外患,將來倒下的地步,林涯如何不驚?
林涯拱手道:“多謝賢兄相告,在下還想問一句,天行國一向繁華平安,如今卻萬裏渺無人煙,這一切究竟為何而起?”
青衣書生搖了搖頭,一臉迷糊的道:“我也不清楚,幾個月前,我還元末城聽濤書院求學,哪知有一夜,城外天火降世,燒得天地皆赤,城中地上房中火燒雇遍野,無數呐喊聲傳入城中,從城外逃回來的人都說白衣教興兵造反了,後來才聽說那一夜白衣教主在元末城建起一座三丈高法壇,聚攏無數百姓,分發兵器盔甲,命他們攻取海城,才有了這般異象”
‘白衣教?’林涯冷笑道:“區區一個俗世妖教,又不是修仙大派,如何能起兵造反?這消息隻怕有假”
區區一個白衣教,如何能令天行國變成這般涅?
雖說修道中人視蒼生為螻蟻,法寶一轟之下死個成百上千人毫不稀奇,但是如此凶殘暴虐,與魔鬼何異?
不將這兩個妖派殺個幹淨,如何能正天下風氣?如何能慰藉那慘死的無數冤魂?
於公於私,這白衣教,斷然是留不得了!
林涯拱手向青衣書生蟲笑道:“持,在下三人正要前往元末一行,持福運無量,我們後會有期”
林涯正欲離去,蟲扶著垂柳起身忽然出聲道:“趙兄且慢!”
“嗯?”林涯轉過身來,望著一臉肅穆的蟲笑道:“持還有何指教?”
蟲道:“適才我聽聞三位要去元末除魔,想來是身懷絕技的俠客仙師中人,如趙兄不棄,小生願意隨你們前行,你們從未到過海城,不識地理,不如讓我帶路吧?”
林涯見這青衣書生手無縛雞之力竟敢去尋兩個邪派晦氣,心中敬佩不已,道:“持如願指點一二,小弟歡喜不粳既如此,便隨我們一起去吧”
蟲點點頭,神色悲愴的道:“不瞞趙兄,妖人害死了我全家,逼死我愛妻,我與他們不共戴天!此去若是僥幸能除妖魔,方能消我心頭之恨,若是不能,大不了賠上一條性命罷了”
林涯心中早料到這蟲如此神色定有原因,聞言正色道:“持放心,有我們在,一根汗毛都少不了你的”
田欣不耐,一振血骨環,化為一個血骨寶座後叫道:“林涯,宜早不宜遲,我們還是速速前去吧”
蟲站在天魔較,見天空風雲動蕩,他驚駭不已的望著林涯叫道:“你們是大仙?怪不得……怪不得如此大膽!”
林涯見他臉色大變,溫然一笑道:“持不必驚訝,禦劍飛行乃是修道中人的尋持段,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蟲心中又驚又喜,林涯等人既然是仙師,這麼說來,他複仇豈不有望了?
林涯幾人飛了片刻,已越過數百裏天空,一座雄偉壯觀的巨城出現在眼前
元末城,妖獸森林外麵唯一一座城!這裏連接妖獸森林!
林涯到得元末城上空,望見這座昔日繁華城市一片蕭瑟,殘破的城牆飛濺的鮮血散落一地的刀槍劍戟無不顯示著這座雄城曾經經曆過多少可怕的戰火!
“咦?城中居然還有人?”林涯皺著眉頭,鼻端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這種由活人鮮血散發的氣味十分濃烈,濃到血氣成雲的份上!
青衣書生蟲果然沒有說謊,這元末城居民早就讓人屠戮一空了!
水火妖蛟見到元末城之中無數黑點蠕動,神情大振,在天際笑道:“哈哈!我還以為元末城人都死光了,哪知這元凶巨惡竟敢逗留此處,這一功歸我了!”
眼見底下兵馬無數,水火妖蛟誌在立功,不管下方是哪一路人馬,在他眼中與螻蟻有何區別?
林涯搖了搖頭向蟲笑道:“持,你可知如今這海城被何人占據?”
蟲望著故土滿目創夷的慘象,一臉悲痛的道:“趙兄,占了這海城的依然是白衣妖軍!白衣妖軍初占海城,便大行殺戮,百姓十死其九,朝庭派兵征討,白衣妖兵佯裝退去,朝庭統兵大將絲毫不將這些造反的妖兵放在眼裏,占了城池後防衛鬆懈,隻顧得上勒索百姓享樂無度,不料白衣妖軍卷土重來,一夜將十萬大軍斬滅!至此之後,皇帝病重,朝中大亂,無人再來征討,而白衣妖軍趁此良機連連進兵,已攻破數城,造殺業無數!”
“什麼?除了元末城,還有幾座城池也被殺戮一空?”林涯聞言色變,怒道:“白衣妖軍如此凶殘?”
蟲戟指指著下方元末城大喝道:“這白衣妖軍中,何嚐沒有修道中人?我正想去問一問,他們修的是什麼道?”
林涯心中一片冰涼,一股冰寒殺機從心底升起,他森寒笑道:“你不用問他們就知道他們修的是什麼道了!”
林涯冷冷一笑,臉上一片肅殺,轉過頭來對艾慕雲道:“田欣,你看,這元末城之中隻怕不下十萬之眾,今日你我既然適逢其會,不如做一個鬥勝如何?”
林涯殺心大起,一心要拿底下妖軍祭旗
林涯指著下方元末城道:“此城占地數十裏,極為廣闊,底下兵營數不勝數,我等以三柱香為限,各憑手段,各統妖兵,齊展神通,殺一人取其頭!十萬之眾,各取人頭多寡而定勝負,如何?”
蟲所說的話他們都聽見了,修道之人在凡間殺人並沒什麼,但是盡屠一城之屬百萬之眾,實在天理難容!
‘一個!’林涯冷冷一笑,手中天魔劍化為無數條黑劍氣漫天飛舞,破入軍營之中,見人就誅見者即斬!
這一輪黑劍氣如暴雨狂注,攪起漫天血雨,城中軍士盡是一些凡身肉胎,哪裏能禁得住林涯放開手腳,全力催發的神兵?
一排排長相猙獰凶惡的士兵如風吹麥浪般倒下,一個個人頭高高飛起,好似一塊塊磚瓦,不多時便堆成了一座小山!
“殺!”林涯猛的從天際落下,轟的一聲將地麵砸開一個巨大無比的大洞,無數兵卒慘叫著四散而逃
林涯一近出,一個個白衣軍士在他麵前四分五裂,竟無人能擋他一合!
破營毀房殺人斬絕!
兩道光芒如劈波斬浪般的切入兵營之中,一瞬間引發無數軍士的慘痛呼號!
元末城之大,一眼望不到頭,十萬白蓮軍今日突然被兩尊殺神無情屠戮,一時間被打得昏頭昏腦,人仰馬嘶呼號奔走,一派混亂景象
林涯每劈出一劍,必有數百人死傷,十萬之眾實在殺不勝殺!
‘這元末城之中有幾萬生魂,正可練一練嗜魂帆!’林涯望著血氣成雲的元末城,心中猛的一動,拿出嗜魂帆
既要殺人,就要殺一個痛快!
“嗜魂帆!”遠處的田欣望見空中法寶
林涯一祭出嗜魂帆,一隻惡鬼當空,張口吸起地麵上四散奔逃的魂魄散落的肉身,像一個貪婪巨獸,不斷吞噬著一切!
‘生魂祭煉,果真有效!’林涯心中大喜,借厲魂煉嗜魂帆的法門果然有效
兩人正大展神通,殺得痛快之際,潰不成軍的白衣軍忽然凝成一團,在元末城府衙廣場前聚集在一起,已剩半數的白衣軍已成驚弓之鳥,望著林涯,田欣!
想逃又逃不走,想打又打不過!
五萬幸存白衣軍已被林涯兩人逼入絕境!
“兩位仙人駕至此,晚輩白天不勝惶恐,還請兩位讓我等死個明白,我等究竟犯了何罪,竟要遭此大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