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你的殘忍,我的疼痛(四)(2 / 2)

突然,她驀地伸出右手死死地抓緊了他的手,梵涼淵有些吃痛地轉頭望她。

窗外,青雷陣陣,閃電不休,昏暗的屋內,卻見她在電光中,蒼白如雪的麵容,渙散的眼神,以及青白的紅唇。

狼狽難看得可以。

不知為何,他不禁覺得心口微微疼痛了起來,猶如針紮,隻是隱隱的疼痛。

這種對柳溪陌莫名的感覺,不由讓他怔了怔,但看到這般的柳溪陌,他卻是感到愧疚的。畢竟奪走一個女子的孩子,的確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溪陌,溪陌,你怎麼了?還好嗎?”他攬過她微微顫抖的身體,低低問道。

一直以來,人前他冷淡疏離地喚著她王妃,人後他咬牙切齒的叫她柳溪陌。而這聲狀似帶著溫柔憐惜的溪陌,從她嫁給他第一日起開始盼,直到今日今時,他才喚她一聲。

嗬,說起來可真是夠諷刺悲哀的!

柳溪陌渾身猶如墜入冰窖的寒冷,她咬緊了唇瓣,忍住那仿似要把她撕裂成片的磨人疼痛,斷斷續續地道:“清……王爺,你不是……恨不得我死麼?……而今,我這般,也算是……也算是如你所願了……你又何必再做戲……你放心,我再也不會……再也不會逼迫你了,礙著你了……隻是,希望你以後能夠當真和你的蕭淨螢高高興興的……在一起……不要後悔……”

因為我不會給你任何後悔的機會。

和親路上,他扣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齒:“滿意吧,我終於答應娶你了,柳溪陌,但是,你休想我會愛你分毫!”

新婚之時,他掀開她的蓋頭,冷冷嘲笑:“柳溪陌,你能得到的也不過是這名不副實的王妃頭銜,除此之外,你是很麼也得不到。”

洞房花燭,他提起她的領子,睥睨著她:“柳溪陌,我當真是恨不得吃你肉,喝你的血,啃你的骨。”

傷人之時,他持起她的手,一根根扳斷,冷笑道,“你心腸當真是歹毒如蠍,我就不該高看了你。我這輩子最恨的事情莫過於娶了你柳溪陌,當真是恨不得你死。”

梵涼淵愣了愣,薄唇不禁稍稍抿了起來,抿出冷冽的弧度。

原來,那些傷人的話語,她始終都是記得的啊。

柳溪陌瞅見他眼底飛快掠過的不忍與傷痛,卻還是有條不紊地放開了她,兀自對禦醫道:“記住,要完整的紫河車,速速解決,本王先出去了。”

心口猶如被一把鋒利至極的匕首生生剮了一塊出來,尖銳的疼,混合著下身的痛,讓她恨得咬牙切齒,冷汗涔涔。

梵涼淵,你記住你今日的所作所為,以及蕭淨螢,我柳溪陌今日以血對天起誓,此生此世,我定讓你們加倍受盡我此時所受的恥辱,嚐盡我所受的痛苦,讓你們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絕望異常。

她腦袋昏沉,氣血攻心,鮮紅的血蜿蜒著自嘴角流了出來,她抵不住的陷入到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最後的記憶裏,有禦醫顫抖著手搭在她的腕脈上,更有丫鬟在掀她的衣裙,有很多人走走進進。

室內是一片嘈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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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都夏日的早晨還帶著淡淡的森然冷意,妖豔嬌嫩的百花爛漫地開滿了整個都城,涼都城內一片生機盎然。

炎王府。

梵涼焱才剛剛踏入府內,便有侍從急匆匆地趕過來,跪下問安。

他精致精致如瓷的臉上依舊是一派溫潤:“起吧,什麼事情如此慌慌張張?王妃那裏出事了嗎?”

“屬下知錯。”侍從得令站了起來,垂手道:“是清王爺今早寅時三刻便到入了府,去了王妃的寢宮,據說是送解藥來了。”頓了頓,他忙又加了句:“還有幾位禦醫剛剛離開又一刻鍾了,告辭時留下了藥,還說,王妃三日醉的毒已經解了,隻要適當休息,悉心照料就好。”

梵涼焱麵色驟然一變,厲聲道:“那清王爺現在可還在?”

侍從點頭:“是的,還在王妃那邊。”這也是他急匆匆趕來的原因之一,畢竟外來男子是不能在王妃府邸裏待那麼久的。

梵涼焱眯了眯眼,冷笑,“好,我們便去好好瞧瞧。”他特地在瞧瞧二字上下了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