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正確的教育,能使每個孩子成為優秀的人才(3 / 3)

他說:但如果情況不是這樣的呢?

我說:既然我們已經假設了,一個優秀的教育體係能使人的各方麵能力得到均衡發展,而你是從這個假設出發的,那你的反對就不能動搖我的觀點。但我會進一步加以證明。

他說:是嗎?

我說:是的。你也會承認,一把鋒利的匕首既可以用來做有益的事情,也能用來做壞事,既可以切割食物,也能用來殺人,這點你承認吧?難道我們會因為這把刀被用到了不好的地方,就對製造它的工匠心存不敬嗎?

他說:當然不會。

我說:在我兒子進行長途跋涉期間,或者進行特別消耗體力的勞動期間,我都允許他喝點葡萄酒。雖然他平時不喝酒,但在這種情況下,我幾乎是鼓勵他這麼做。假設出現很不幸的情況,他因此變成了一個酒鬼,使他的身心都受到傷害。那麼人們應該因此責備我曾把葡萄酒給他當藥喝嗎?

他說:當然不會。

我說:寫作的藝術,印刷術、火藥的發明,美洲大陸的發現等,人們在發明和發現了這些美好事物的同時,也引發了很多邪惡。那麼他們就應該遭到人們的痛恨或者唾棄嗎?

他說:不,不!

我說:34年前,父母們故意不允許女兒學習寫字,隻是為了防止她們寫情書,卻不曉得這樣隻會把他們的女兒推向騙子、色鬼和皮條客的懷中。難道我們也應該像他們這樣嗎?

他說:天啦,絕對不能啊!

我說:那好吧,還是讓我們力所能及地做一些善事吧。相信上帝會阻止邪惡的事情,把我們帶向光明。難道說,因為華盛頓和富蘭克林完成了一場革命,提升了北美洲人的地位,並且還將繼續把它提升到更高的高度上,我們就應該希望他們沒有出現過嗎?“如果英國,當時的統治者,能友善地對待隸屬於它的女兒,就不會有什麼革命了,它仍然能獲得神賜予的幸福。”我要說的都包含在這句話裏麵了。

他說: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說的完全正確。上天是告訴我們“有因必有果”。

我說:但願如此吧。因為人性在不斷進步,謝天謝地,朝著好的方向前進。我隻能想象過去40年的事情。但正是在這40年裏,似乎發生了400年的事情。我經曆了驚人的巨變,這些一次次地讓我感到恐懼,但我依然相信目前這個時代比以前好得多。作為一個上了年紀的人,我很容易對往昔社會產生偏見;作為一個閱曆豐富的人,我知道這個世界發生的罪惡不可勝數,但我仍然感謝命運讓我活到今天,因為真理和理智將繼續存在。人的權利受到承認,雖然這個過程充滿痛苦。曾被法律當作是牲畜,並被肆意踐踏的社會階層,現在也獲得了做人的尊嚴,因為社會需要他們,也理解了他們。

他說:沒錯!非常好!但這番談話使我產生了另一個反對意見,看你這次能不能說服我。

我說:樂意奉陪!但讓我先提一個問題,這些輝煌的成果——你剛才也承認了——是由優秀的人創造的,還是差勁的人創造的?

他說:你說的究竟是指什麼呢?

我說:我指的是什麼無關緊要。首先我們都關注的是我說的話。所以我再問你一遍,這些公認的成就是誰創造的,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還是受到特別差教育的人?要提醒你的是,我把時間、地點、環境、交往、變故等都歸結為影響教育的因素。

他說:現在我明白了。是的,是由有學識的人。我還沒有蠢到用法國人的罪行來反駁你。

我說:如果你時刻關注真理、公正和公平,你就不會這麼做。與此對立的就是傲慢、固執和軟弱,從而培養出那些可憎的東西。這些人一旦有了勢力,就首先攻擊那些更優秀、更有智慧的人,因為這些人總是反對他們的殘忍和無理。別忘了,隻要談到龍,人們總是自然聯想到孕育這條龍的沼澤和洞穴。如果一開始就把沼澤和洞穴毀滅,也就不會產生那麼邪惡的龍!在龍出現後再搗毀沼澤和洞穴,那麼龍和它所做的那些罪惡的事情也會隨之消失。

他說:我明白了,你是正確的。但是我現在要談談我的疑慮了。希望你能說服我,因為這個問題比第一個還重要。

我說:或許在15分鍾前,你不會這麼說。你先說出來讓我聽聽看吧。

他說:你聲稱,一個人可能會發展到可能的極致,甚至於整個人類,至少是整個國家,都將達到一個更高的文化層次。

我說:當然,作為一個人,我希望如此。而且作為一個閱曆豐富的人,我對此深信不疑,因為我是一個有理性的人,我相信全能、全知、盡善盡美的上帝。

他說:很好!我不否認,這是一個美好的、鼓舞人心的觀點。但是,我們的勞動階層從哪裏來?因為現在的勞動者是社會中較低的階層,他們通過教育獲得極大提升後,就不願意從事勞動了。

我說:我的朋友,你想錯了!在全麵教育下,這樣的情況是永遠不可能出現的。而片麵的教育則不是我們要考慮的問題。我說過,人的潛能將得到均衡的發展,因此,他的心靈、性格、良好的願望、道德、宗教信仰都會得到平衡的發展,而且將發展到一個盡可能的高度。如果用極為傑出的方式培養一個人,那麼,對上帝的虔誠和畏懼,對人類的愛,對自己和上帝的責任,都會在他身上達到盡善盡美的程度。因此,他會尊重他的使命,熱愛他的職責,樂意完成安排給他的一切工作。

他說:我親愛的朋友!我不相信會發生這樣的事!什麼?你的意思是說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會願意去挖坑、犁地、耙地、收割、打穀?這根本不可能嘛。

我說:你弄錯了。有很多牧羊人,雖然收入微薄,但出於對工作真摯的愛,仍然忠誠地做著看起來卑微的工作。事實上,他們比那些將軍、大臣或王子的修養要高。

他說:我倒是想見識一下這樣的牧羊人。

我說:很容易就能找到。讀過關於大衛·克勞斯的書吧。他是哈伯斯塔德的牧羊人。堪賽斯托利亞拉斯·史特勞陶特對他進行過描述。

像這樣的農夫,還有克雷喬戈,我還知道一些這樣的苦力和工人,他們已經脫離了自己生活的階層,卻依然真誠地熱愛著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充滿快樂地完成每一項職責。正確的教育就會產生這樣的結果。學校教師和鄉村牧師如果是盡職盡責的,那一定會受到人們的辱罵。他們有大量煩瑣、機械式的工作要做,因此也就有大量非常不愉快的事情要處理。鄉村牧師甚至不得不執行一些會危及健康和生命的工作。我知道一些從事這種職業的人,他們受過良好的教育,與自己的欲望作艱苦的搏鬥,但看在上帝的分上,他們仍然充滿喜悅地做著自己的工作。你明白我說的嗎,我的朋友?為了主宰萬物的上帝,為了以最好的方式在上帝偉大的花園裏耕耘一個小小的角落,他們牢記諾言:“吾在小處依然忠誠,雖吾可控10座城池。”

因此,真正的文明不存在任何危險。工蜂還是會像以前那樣,在自由的天空裏飛舞,尋找那些可用的花朵,辛勤地采集花蜜和蜂蠟,並從中找到快樂。在為自己、為大眾完成使命的同時,它們也會找到快樂和自尊。如果情況不是這樣的,那就是我們教育者的責任。

想象一下他們中的一些人進入了上層社會,牧羊人放下了鞭子拿起了筆,農夫放下了犁耙拿起了畫家的筆或者雕刻家的工具,那會怎麼樣呢?

他說:這就是我一直想聽到的問題。我認為這確實不利,這樣我們就不再有體力勞動者了。我們將缺少工人為我們生產生活必需品。我們將挨餓受凍,因為下層人民都接受了高等教育,變得過於文雅、過於嬌氣、過於高貴,不願意再從事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勞動了。

我說:冷靜點,我的朋友!總還有很多人願意像工蜂一樣勞動的。這點我可以確定,因為人天生的資質永遠存在差別;而且人類種族的弱點,天生的惰性,天生願意從事最簡單的工作,以及人民對野外活動的普遍喜愛,都使我確信這點。狩獵者和捕魚者,不管其工作多麼的卑微,就算與高貴的人站在一起,他們也會充滿熱情地投入到工作中去。所以,我不會擔心沒人去伐樹、挖礦——許多受過良好教育的人為了避免患上憂鬱症,有時還會去做一些犁地、割草、打穀的工作。總是有很多人喜歡從事這樣的工作。我更擔心的是,隨著教育水平愈加趨向完美,將出現越來越多的失業人群。

他說:你可真是奇怪啊!我相信這不是從你之前的觀點中推論出來的吧。

我說:不是直接推論出來的,但肯定是間接得出的結論。我們都知道現在有一些國家,由於文化的進步,把火、水和空氣利用到勞動過程中,取代了大量人力,導致越來越多的人失業了。

他說:哦,你說的是英國吧。

我說:是的。還有類似的成千上萬的地方。就在昨天,我參觀了一家工廠,我看到一台小小的蒸汽機能完成三四百人的工作,而且要比這些人幹得還好。現在他們又在這個工廠裏安裝了第二台蒸汽機,這至少會讓上千人失去工作。誰知道150年以後,我們是否就能用機器來完成挖掘、耙地、犁田、收割、捆穀、運輸等任務,就像今天我們用機器來推動和鋪路一樣呢?

他說:你這讓我抓到了把柄,正好我要問你:我們如何解決這些剩餘勞動力呢?他們人數這麼多,而且到處都出現了勞動力剩餘的現象。人類文明還在繼續進步,而且人們都說人口在一年年地增長。舉個例子,接種天花疫苗就拯救了成千上萬人的性命。

我說:親愛的朋友,這是上帝的事情。如果他賜予我們以力量和意誌,讓我們得到更好的發展,我們就有責任這麼去做。讓整個世界保持平衡狀態是上帝的事情,他也一定會這麼做。100年前的人根本想象不到我們今天的生活環境是如何光景,我們也無需為下一個100年後發生的事情而擔憂。但是如果由於我們的短視,隻看到各種困難和災難,排斥那些更好的事物,或者沒有盡力去推動其發展,那就太不理性,太不敬神,或者說太無禮了。我的朋友,要把歐洲所有的土地都開發、耕耘完畢,要花很長的時間。在亞洲、非洲和美國則要花費更長的時間。現在,很多人或出於惰性,或出於成見,或者對出生地抱著愚蠢的留戀,而不願意移民。隨著文化的進步,將促使他們把目光投向這些地區。這樣,為了更美好的生活,他們將不得不遷居別地,整個世界將成為一個偉大的花園,人們可以充滿喜悅地看到人類勞動留下的痕跡,不管是體力勞動還是腦力勞動。

大量的前法國居民現在已經在美國定居了。我相信,這是命運的驅使,而不是意外。誰知道幾百年以後這種移民潮將會帶來什麼樣的重要影響呢?你沒看到黎塞留(Richelieu)在短短的時間內就發展起來,為俄羅斯和全人類做出了重大貢獻嗎?2年前,由於饑荒而遷居到俄羅斯和美國的大量瑞士人,現在的生活比原來過得安樂多了。

他說:可是,總有一天世界會人滿為患的,那個時候可怎麼辦呢?

我說:我親愛的朋友!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上帝把答案留給了自己,就像如何保持男女性別的比例平衡一樣。以我們目前的教育程度,我認為考慮這樣一個問題不僅是愚蠢,簡直就是放肆無禮——那是上帝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