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這一日韓昊與眾師弟師妹完成勞作後受邀參加了飛雲鎮的慶豐晚宴,席間大家都喝的不少,大家也都很開心,畢竟以後再也不用費力的去割麥了。而宴會上的一大趣聞就是胡靈喝多了,施展變化之術一會大一會小,讓在座的鄉親們瞠目結舌。
宴會進行到快要結束時,老伯突然拿著一幅畫走過來,拍了拍韓昊的肩膀:”年輕人,你有文化,也有眼光,你來幫我看看這個圖上麵畫的這是個啥?“
韓昊揉了揉微醉的眼睛,伸手接過畫卷打開,卻見畫卷上一條蜿蜒的河流但卻不是清澈,而是血一般的鮮紅,河上有一條烏篷小船,船頭站著一個人,畫卷上看不出這人是男是女,此人撐著小船目光望向遠方,不知是等待什麼還是看著什麼。近處,岸邊的花似乎已將遲暮,鮮豔的紅色依舊但深深的垂著頭;遠方,河的彼岸開滿了白色的花,雖小,但是昂揚向上。
韓昊看了一會圖,卻是不由自主的呆住了,眼睛直愣愣的盯著畫卷上的那個人,還有那邊盛開的白色小花,不由自主的心裏一緊,確是不由得悲從心中起,恨不得嚎啕大哭,撕了畫卷,這樣才能進入畫卷當中。
老伯見韓昊半天沒說一句話,反倒是手一直在顫抖,青筋逐漸的暴起,而眼眶卻是不斷的濕潤,便伸手推了推韓昊,韓昊這才緩過神來,收起畫軸。老伯疑慮的問:”小夥子沒事吧?看你怎麼突然變成這樣?”
韓昊深吸了一口氣,與老伯細細道來:“老伯,你這一幅圖是黃泉圖。你看,這條河此岸彼岸就是所謂的前生來生,中間這一段是你的今生。畫圖的畫師卻也是頗具匠心,將此圖畫的就好似實際到過黃泉一般,單就畫的本身來看,這幅畫畫的真的是非常的好。“
老伯明顯沒有聽進去韓昊說什麼,他的注意力都被韓昊話中的那“黃泉”二字全部吸引了。老伯顫抖著手,將畫卷一把推開,聲音中甚至帶上了哭腔:“我就知道這不是個好東西,你說我那老婆子從哪淘弄了這麼個東西啊?小夥子,快,你趕緊把它拿走,能扔多遠扔多遠,這東西隻會招禍災啊。”
韓昊很是無奈,便將畫卷收起來,喝了一碗農家濁酒,開口問道:“老伯,你真的相信有什麼黃泉,輪回之類的東西嗎?”
老伯扶了扶腰:“早年的時候我是不信的啊,可越到老了越感覺,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著那種你不得不信的力量,而我們就是在被這種力量左右的存在啊。小夥子,所以說做人啊,還是越小心越好。”
韓昊不自覺的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但是將畫卷起,收進了自己的袖子裏。
這一日回去休息時,韓昊還將畫卷再度打開,仔仔細細的觀察著這幅畫卷。慢慢的,起初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痛不見了,轉而變為了一種溫暖安心的感覺,而對於畫中的人,韓昊則是微微的有了一點點的輪廓原型,眉眼,臉頰,鼻子嘴巴,一切好像那樣的清晰,卻又那樣的朦朧。
玉兒的小腦袋瓜從韓昊的背後探了出來,默默地看著這幅畫。韓昊剛想出言調笑,隻感覺麵頰一涼,便驚訝的發現玉兒竟然哭了。
韓昊嚇了一跳,趕忙問道:”玉兒,玉兒,你怎麼了?怎麼就哭了呢?”
玉兒則是驚訝的反問:“我哭了嗎?”之後伸手在自己的麵頰上一模:“呀,什麼時候流下來的?真是的。”之後不去看那幅畫,轉身對韓昊說:“我要去睡啦,你也早點。”韓昊擺了擺手,沒有說什麼,但是還在繼續看著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