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一仗,他們吃了大虧,也摸清了我們的虛實,這次估計不會再大意,他們如果用弓箭遠攻,我們可真的不容易對付。”徐昌平道:“我的計劃就是,咱們來個疑兵之計。”接著,將自己的計策,詳詳細細的講了出來。
奔騰的江水,映著清冷的月色,浪花激起,陣陣的水聲不息,這座孤零零的渡口,寂靜無聲,已經燃盡的篝火,不時崩閃著火星,劃出一道道搖曳的弧線,最終熄滅在晚風的懷抱裏。
趕了一天的路程,乘風鏢局的鏢師們都已經疲累不堪,橫七豎八的歪倒在地上,沉浸在夢中。小屋中漆黑一片,屋中的人也已安歇。
幾百條人影魚貫而來,身上的黑色衣衫,與夜色融在了一起,隻有一雙晶亮的眼睛,在月光中微微閃爍,高抬腿,輕落腳,沒有一絲聲響,悄悄的將渡口圍了起來。
這些人訓練有素,井然有序的排列開來,每人的手中,都握著一把長弓,背後幾隻箭壺,插滿了整齊的羽箭。為首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壯年,臉色陰沉,惡狠狠的注視著那座小屋,緩緩抬起了手臂,從後背抽出了一張大弓,將一支羽箭搭在了弦上,弓弦如滿月,輕輕一放,一支嘀箭破空而去,射向了地麵上休息的鏢師。
頓時,箭如飛蝗,一個個弓箭手屏氣凝神,有條不紊取箭,放箭,再取箭,再放箭,渡口上安歇的鏢師們,頃刻間身上就插滿了箭枝,哼都沒哼一聲,就死在了夢中。
壯年沒有意料到會如此順利,本來還以為要經過一番苦戰,現在卻兵不血刃的掃清了最大的障礙,小屋中剩下的一些婦孺,再也構不成什麼威脅。口中大喝一聲,帶頭向小屋衝去,幾百條人影拔出手中鋼刀,矯若遊龍蜂擁而上。
就在快要來到小屋的時候,隻聽嘩啦啦巨響,地麵裂開了幾條大坑,衝在最前麵的幾十人頓時沒入了地下,大坑中插滿了尖利的兵器,最先落下的幾人,被後麵接連跌下的人相撞,立時身體被刺穿,嗚呼哀哉,後麵的人因為前麵的屍體遮擋,僥幸逃生,看著同伴的慘狀,驚出了一身冷汗。
“有陷阱!有埋伏!”壯年瞳孔一下子收縮了起來,大聲命令:“速速撤退。”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鏢師們仿佛從地獄來的勾魂使者,紛紛從地下鑽了出來,手中的鋼刀狠厲的收割著這些強匪的生命。
強匪們雖然人多,但是事發突然,沒有一點準備,偷襲變成了反偷襲,登時人心惶惶,各自為戰。片刻之間,便倒下了一百多人,壯年見大勢已去,隻好長歎一聲,在幾十名親信的掩護下,遁入了黑暗之中。
強匪們看到頭領逃跑,也沒有了鬥誌,紛紛逃命,鏢師們趁勝追擊,又殺了一百餘人,剩下的這些殘匪再也沒有了戰鬥力,奔跑如飛,隻恨爹娘少給自己生了兩隻腳、
“窮寇莫追。”徐昌平大聲喝道,黑夜之中,不知道前麵是否還會有埋伏,輕易追上去,難免會吃虧。
司馬威武止住了鏢師,哈哈大笑著來到了徐昌平麵前:“痛快,這一仗打的真痛快,徐老弟神機妙算,要不是你這疑兵之計,隻怕這些強匪不會如此輕易上當,我們的死傷也就大了。”
原來,徐昌平讓大家用衣服包裹製作了許多假人,躺在地上裝作沉睡的模樣,又在地下挖好掩體,鏢師們都藏在了掩體之中,等敵人以為偷襲成功,鏢師們死傷殆盡衝上來的時候,再驀然殺出,殺了敵人一個猝不及防。
這一次,強匪們損失更加慘重,丟下了近三百條屍體,鏢師們除了部分人受了些輕傷,無一死亡,可謂大獲全勝,司馬威武心中歡喜,帶領眾人對徐昌平再三感謝。
這時,金理芳慌慌張張的從小屋中跑了出來,嘴中大聲喊道:“不好了,我叔叔被流箭射中了胸口,徐大俠,你們快點來看看吧。”
徐昌平心中一沉,他布置疑兵之計的時候,想到了一些事情,覺得小屋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再說小屋是用磚牆砌成,本身就是天然的憑仗。金政明帶著嬰兒,萬一啼哭,容易暴露大家的藏身之處,所以就用土炕上的木板,做了一些簡易的遮擋,留下了金政明及幾個婦孺,藏在了屋中,眾人拱衛在外麵。
如今,最安全的地方反而出現了險情,這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