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欽德垂首不語,阿龍便將墳地遇刺一事說了出來,先前聽過徐昌平的分析,葉刺史隱隱懷疑是內眷勾結江湖人物,對三太太和四太太下了毒手,現在又坐實胡欽德與飲血堂的關係,心中已然確認胡氏殺人凶手的事實。
“夫人,三太太和四太太對你禮敬有加,你為何引來內弟,對她們下此毒手。”想起兩人的慘死,葉刺史話中帶著憤怒。
“對三太太和四太太下毒手?”胡氏有點茫然:“她們與我無冤無仇,我怎麼會對她們動手?”
“到這個時候了,怎麼還容的你抵賴?”葉刺史激動的站了起來:“我問你,我以前送你的玉墜何在?”
“你知道我吃齋念佛,身上從不帶飾物,那件玉墜我放在屋中,一直都未曾隨身佩戴。”胡氏解釋道,叫來自己的貼身丫鬟:“玉兒,你去把玉墜給老爺取來,就在那件首飾盒中。”
玉兒尋找了半天,過來回到:“太太,首飾盒中沒有看到玉墜。”
“老爺,你知道,你送我的玉墜,我從來都沒有帶過,一直放在首飾盒中,想來時間太久,下人們不知道收拾到哪裏去了。”胡氏對丫鬟擺擺手,示意她離開,不解的問道:“你突然要看這個玉墜,不知是什麼緣故?”
“你當然找不到,這個玉墜如今就在我手上。”葉刺史取出玉墜,亮給胡氏看:“你的玉墜竟然在三太太口中發現,不是你殺了她,還能是誰?”
葉鵬飛大吃一驚,連忙對為目前辯護:“父親,你知道母親一向信佛,從不殺生,她怎麼可能殺害三姨娘?你不能因為一件小小的玉墜,就強加罪名給母親。”
“哼,不到黃河不死心。”葉刺史冷哼一聲:“徐大人早已查明,三太太的死,是刺史府中女眷勾結強人所為,你舅舅的武功高強,今日又在四太太墳頭,妄圖殺徐大人滅口,證據確鑿,你娘的玉墜顯然是在與三太太搏鬥之時,被三太太咬在了口中。這麼多事實,你難道還不相信,你娘就是這個殺人凶手?”
胡氏看著胡欽德,又看看徐公子和二太太,不由得歎了口氣:“老爺,我在你貧賤之時便嫁給了你,相敬如賓多年,又為你生了兩個兒子,看在這些情分上,我求你放了我弟弟,他不是殺害三太太的凶手,要說罪過,就都算在我一人身上吧。”
葉刺史想起多年情誼,二人相濡以沫,不由得心中一軟:“你今日才知道討饒,你對三太太和四太太下毒手之時,你的良心哪裏去了?”
胡欽德掙紮著站了起來:“姐夫,我姐姐手無縛雞之力,我不相信她會殺人,我也從來沒見過你的三太太和四太太,更不會殺了她們,今日我刺殺徐昌平,卻是另有原因,與你的家事無幹,你休得冤枉我姐姐。”
“都到這個時辰了,你竟然還頑固不化,好吧,我隻有將你送到衙門,讓州官再來訊問你吧。”葉刺史委然長歎,站起身來,就要吩咐士兵綁走胡欽德。
“慢。”徐昌平走到葉刺史身邊,從他手中取過玉墜,仔細端詳一番,來到了二太太劉氏身邊:“二太太,你將這枚玉墜遞給大太太,讓她辨認一下,是不是她的玉墜。”
二太太盈盈站立,長長的丹鳳眼,美眸流盼,舉止端莊有禮,真不愧是官宦人家的子女。二太太低聲答應,伸出左手邊欲接過玉墜。
徐昌平卻縮回手來,淡淡問道:“想不到二太太還是左撇子,看來左手甚是靈動啊。”
二太太福了一禮,柔聲說道:“我自小養成了用左手的習慣,雖然時時注意,但還是會不經意中帶出來,徐大人真是好眼力,觀察的如此細微。”
“聽說刺史大人打造了兩枚玉墜,分別送與你和大太太,我手上這一枚,應該是大太太的,二太太你的玉墜,可否取出來讓我等欣賞一番?”
二太太平靜的說道:“這有何難,我這就拿與大人觀看。”說著話,從脖項上取下一串玉珠串成的項鏈,項鏈下赫然又是一枚相同的玉墜,雙手交給了徐昌平。
徐昌平接過項鏈,上麵還帶著二太太的體溫,一股芳香沁人心懷。他將兩個玉墜放在手掌之上,觀察了半天,遞給了葉刺史:“葉大人,你們不妨看看,這兩枚玉墜有何區別?”
眾人不明何意,圍過來仔細端詳,兩枚玉墜一模一樣,相同的材質做成,似乎並無區別。
上官雨墨是豪門世家,首飾寶物眾多,當年與徐昌平相識,還是通過她親手雕琢的玉炮仗,這一看便看出了區別:“玉通人性,需帶在身上溫養,時間愈久,這玉質就愈發溫潤,更顯光澤。這兩枚玉墜,乍看起來,並無區別,但是大太太那枚顯然是經常貼身佩戴,而二太太這枚,似乎剛剛佩戴不久。”
徐昌平讚賞的望著上官雨墨:“這就奇怪了,大太太剛剛說她從沒有帶過這枚玉墜,玉墜的光澤卻顯示經常佩戴,二太太的玉墜就戴在身上,這光澤卻又如此暗淡,這兩枚玉墜的主人應該換一下才對。”
眾人聞聽,恍然大悟,這麼一看,確實如此,大太太的玉墜,應該是二太太的,而二太太的玉墜,更像是大太太的,難道兩人的玉墜曾經交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