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如神祗的他是如此的殘忍冷漠,十惡不赦,對救他的她做盡了世間幾近所有的壞事。
而偏偏是這樣冷酷的他,她卻竟然還對他動了心思……
清央垂在身側的手抖了抖,指尖更是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她麵色蒼白得如同冬日裏的寒雪,煞白如斯。
“別再哭了。又是怎麼了,怎的哭得這麼的傷心?”伊爾彌怔然不解,不過他倒是聽人說過,懷孕了後的女人性格似乎會變得與以往不同。
清央以往都是倔強不愛哭的,如今懷孕了,莫不是就變了性子,想要把以前欠著沒哭的份都給哭回來?
伊爾彌兀自暗暗猜測。
清央撇開了臉,不願再說話,她抽噎著,慢慢地止住了哭泣。
她覺得在這個人麵前哭泣,就好比被人剝掉外衣丟入雪地裏一樣的難堪。
她咬緊紅唇,不願再哭出聲來。
許久,她才緩過來,她低聲道:“放開我,我覺得好過很多了。”
伊爾彌揚了揚眉,這才慢慢地鬆開了她,手臂虛籠著她,若有所思地看著眼眶紅通的她。
“我,我們的交易還算數嗎?”清央的聲音因為太過長久的哭泣而微微地幹啞,唇瓣蒼白。
伊爾彌低低地冷笑了起來,嘴角的笑容習慣性地帶上了一股料峭寒色,“不用了,沒有那個必要。”
清央一愣,她驚訝得抬頭看向伊爾彌,眼底飛快的掠過一抹蒼然,“你……”
“我自認為我與你應該有幾分心有靈犀的。”伊爾彌打斷她的話,淡淡的道,語氣裏含著一抹難得的揶揄。
清央怔住。
“不過隻是個格納沙而已。你今天應該也看到了吧,格納沙和巴比倫派來的將軍馬克裏特之間相處得並不愉快。我想,最有備無患的辦法莫過於讓他們自相殘殺吧!”伊爾彌微微地揚起了好看的薄唇,眼底掠過寒意。
“可是,你有什麼辦法能夠兵不血刃地拖延到援軍到來?”清央驚詫。
伊爾彌低頭看向她,眼角眉梢都是難以言喻的冷然,他其實並不常笑,所以即便是他輕笑也總難免帶著驅散不去的冷漠。明明是很文氣的外表,但很少露出真實情緒的金紅色眼眸卻總是帶著滿滿的死氣冷酷,這種冷酷的眼神配上他不自覺露出的清冷矜貴,就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壓迫感。
仿佛與他對視都是一件極具挑戰的事情。
而此時,伊爾彌的笑容就好似死神降臨般的寒涼,“你可能以為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兵不血刃,但是對於我們亞述人來說,能夠在戰場上廝殺是最讓人身心愉悅的事情了。那會讓我們感覺我們是活著的,讓我們的價值得到體現,你知道嗎,當血劃過劍尖,當長劍刺入敵人的胸膛時,體內血液翻湧的戰栗,那是無法用言語能夠形容的興奮。”
清央聞言一怔,但是渾身卻猛地竄起一股森然感。
“所以,戰爭的事情你不用再插手了,不準你再如那般隨意出現在戰場上,那樣很危險,今後你好好的呆在撒庫塔爾城內,好好養著身體就好。”伊爾彌淡淡囑咐道。
清央垂下頭,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她如畫般精致的眉眼,她低聲道:“其實……哪怕我最後不出現,你也是能夠全身而退的吧?”
所以,到最後為止,她一直都是做了無用功是嗎?像個傻瓜一樣急得到處亂竄,可對方卻早已有了良策。
真的是有真夠傻的。
伊爾彌微微側了側頭,“或許吧。不過,”他頓了頓,他半是玩笑地開口道:“也許我真的會失敗呢!因為當時來攻打的敵人出乎了我預料的人數,所以或許我最後真的會失敗被擄。不過,那都隻是假設,如今因為你的幫助,我能夠安全站在這裏。所以,接下來你乖乖呆著就好,我不會讓你遇到危險的。”說著,他抬手拍了拍清央低垂的頭。
清央微微閉上眼,身側的手蜷縮成拳。
明明該是感到高興的事情,因為至少有他這句話,那麼代表最後撒庫塔爾城並不會失守。可是想著他深沉的心思,她就忍不住渾身戰栗。
這時,便聽得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然後便聽得外麵一人壓低了聲音喚道:
“王,我是阿羅森……”
“進來。”伊爾彌蹙了蹙優美的眉尖。
“怎麼了?”
阿羅森大跨步走了進來,他穿著亞述統一的鎧甲,外麵披著一件白色披風,他行了一個禮,才回答道:
“王,第三隊的援軍剛剛已經到了。”
清央聞言,不由一愣,她驀地抬頭看向麵色沉然的伊爾彌,“你不是說,援軍無法正常抵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