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章 原來一直都在錯(1 / 2)

走過漫漫冬日,大地漸漸回暖,終於又過了新一年的立春時節。

立春前夕,柳舒每日覺得懶洋洋,泛起了春困,次次醒來身上都蓋有衣被,柳舒知道這便是蕭朗對她的寵,後來連楚離的戶口問題也隻在她偶然一聲歎息中便被悄然解決。

夜深人靜之時,柳舒回味著那些溫馨,隻覺自己正在做著一場華麗的南柯大夢。

臨產的日子越來越臨近,柳舒每天除了睡覺,其他時間幾乎都用來守護蕭齊齊和楚離,兩處奔走,生怕她們有什麼意外。

悲劇是在一個意外的情況下發生的。

蕭朗工作很忙,加上蕭齊齊接近臨產的日子,各種擔憂紛擾齊聚在他心頭。柳舒眼看他虛弱的樣子,自是心疼在心裏。

柳舒勸他:“好好在家裏睡一覺,別把精神繃那麼緊,容易得產後憂鬱症。我帶齊齊去檢查,反正是最後一次,有事情我會打電話給你。”

結果的確有事。汽車追尾,新手上路的跑車撞上經驗豐富的出租車,跑車司機太過驚慌,慌亂中衝上了人行道。

幸好柳舒從小習武,反應迅速,將蕭齊齊推離了幾丈遠,來不及逃離被汽車硬生生地撞上,恍惚中爬起來尋找蕭齊齊,耳邊周遭全是吵鬧不堪的噪音。

蕭朗接到電話的時候,在地下車庫正準備開車門去公司,電話接通後雜音有許多。當他仔細聽清其中幾個聲音之後,心髒差點停止了跳動,他顫顫巍巍的問了個地址。

電話的另一端,柳舒的聲音聽起來斷斷續續的,“你快點來,一定要快一點,齊齊羊水都破了。”

一個孕婦,一個受傷,兩個人一躺一半跪摟抱著地上的人,場麵一片混亂,周圍看熱鬧的人很多,真正搭把手幫忙的卻不多。車子撞過來時太過意外,推蕭齊齊的力道她沒有掌握好,等她從暈眩中醒來才發現蕭齊齊羊水已經破了。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忙腳亂的抓了個人讓她幫忙叫救護車。

出事故的地點離醫院近,救護車來得很快。車裏,蕭齊齊已經被插上了氧氣管,柳舒聽見她不安的夢囈,上前緊緊握住她的手,哽咽著給她加油打氣,祈求能給她更多力量。

進了醫院,醫生很快出現給蕭齊齊做了一番檢查,立刻就把她送進了手術室,說是羊水都快流完了,小孩有窒息的危險,必須盡快剖腹取出孩子。

腦子有片刻空白,柳舒從醫生緊張的表情看得出來情況肯定很凶險。都說女人生孩子是九死一生的事,頓時煞白的臉色蒼白得透明,雙腿發軟連站也站不穩,還是站在她身後的護士扶著讓她坐在身後的椅子上。

護士進了手術室,手術室外走廊,隻有柳舒孤孤單單的坐在那裏,在這幽靜的地方就像一個毫無生氣的娃娃般,不動不彈。門忽然被推開,柳舒依舊坐在那裏動彈不得,整個人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身子被人大力提起來。她看見神情焦急的蕭朗,頓時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淌。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雙臂被他勒得死緊,她看到蕭朗的眼神冰冷,恨不得立刻將她淩遲般,“為什麼不照顧好她?為什麼不是你?”

“為什麼不是你?”柳舒愣住了,周身血液瞬間凝固,在她即將窒息之前,有一道力量將她解救出來。

“你瘋了,她身上帶著傷,你冷靜點。”有一雙臂膀供她依靠著,蕭奕扶她去椅子上坐,“怎麼回事?這椅子上怎麼全是血?柳舒你怎麼樣?”

柳舒呆愣愣的看著神情焦急的蕭奕,精神恍惚,她甩甩頭忍住暈眩,腦海裏眼裏全是空白與茫然。她機械地側頭看向蕭朗,蕭朗卻並沒有看她,她看到他緊靠著手術室的門,死死地貼著手術室唯一可以看清室內情況的那個玻璃窗。

柳舒揮開蕭奕扶持的手,緩緩地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向蕭朗,走到他麵前停下來,語氣如死水般平靜,“對不起,蕭朗,我沒掌握好力度,對不起……”

“柳舒……天呐……醫生……快來人……”

情況很混亂。柳舒在暈厥的過程中,竄進腦海裏最深刻的一句話是,“流產大出血,真要出人命的,快送手術室急救……”那是醫護人員的聲音。

有什麼東西在臉上濕漉漉的,徹底睡過去之前,柳舒第一次覺得原來醫院也有溫情的時候。

作為親人作為朋友,蕭朗覺得,他的整個人生所有的年華裏他把這些角色都扮演得非常好,沒有任何不稱職的地方。如果人一生注定要有辜負的話,那麼他作為丈夫,柳舒就是那個最不該辜負的那個人,可是他最終不僅辜負了,甚至辜負得徹底。